徐汝愚轉過身來，方肅神態猶然，君卓顏、君嘯雲卻欠過身子來。徐汝愚闇中苦笑，時至今曰，已少有人能在他麵前暴露真姓情，俱是一副謙恭敬從的模樣。

君致蓄淚欲垂，輕咬著嘴唇，低聲說道：“不說青鳳將軍要見你，就是我父親要見你，你走一趟，還累了你不成？更何況青鳳將軍算來也是你蔡家支宗，蔡宗有難，他來互助，你們美意義將卻範陽城門封閉起來。”

君卓顏不由用眼角餘光重新諦視徐汝愚，卻見他淡定安閒的麵龐上有著凡人遠不及的雍容氣度，與君嘯雲相視一眼，都看出相互眼中的駭怪與光榮。

方肅說道：“範陽中人見蔡正石降敵後尚能保住繁華，心眼便多了一分活泛，這都是預感當中的事。蔡家在居庸、榆關、範陽的主力均未受損，其核心一繫心誌不該有挪動，主戰一係大抵分為主動反擊現據城以守兩派？”

徐汝愚站在寬廣的船麵上，扶著船舷，吹著帶有濃厚海腥味的風，望著蒼碧無窮的海麵。

樊文龍跟隨徐汝愚，不過是北上途中的事，動靜尚未傳開，趙景雲亦未將此事告訴君家。

君家這類四百料以上的钜艦隻要三艘，船上備有船師百名，護軍三百，可裝載貨色萬石，艦艙頂上三架拋石弩可對四百步以外的敵艦停止進犯，近處則有車弩、床弩等利器。在渤海之上，權勢小一點的海匪底子不敢攻擊配有這類大艦的船隊。

君卓顏此次來迎見徐汝愚，帶來一艘如許的大艦。

徐汝愚點了點頭，見君卓顏臉上有難色，未就此多加置評，換了個話題說道：“除雍揚水營以外，雍揚統統海舟俱歸君家調遣，長河幫高低，尚需做甚麼安排？”

樊文龍、洛伯源獲得傳訊，一前一後踏著葦葉飛掠過來。

徐汝愚擺了擺手，禁止他們就此事說下去。

邵如嫣、梅映雪、璿璣、宋倩等人從後船麵走過來，亦感遭到壓抑的氛圍。

樊文龍歉然笑道：“大人麾下名將如雲，文龍不值一哂，讓君爺見笑了。”

邵如嫣攬裙蹲在水邊，映著淨水，整飾容顏，掬了一捧淨水，將精美的小臉浸入涼涼的水，剔透的水珠從指縫、掌緣溢位，抬開端，微斂著眸子望著熙曰，白晰的麵龐折射出溫和的光芒。沁涼的水珠從臉頰滑落，滴在玉筋似的頸肌上，鑽入衣領裡，邵如嫣憨態可掬的縮了縮脖子，見徐汝愚、方肅正望向這邊，嫣然一笑，又俯下身去映著河水梳理鬢髮。

方肅也覺不測，徐汝愚少有拿勢壓人的時候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