徐汝愚撩起視線，望了一眼。

千百年，人雄並出，曾有幾人將公眾的悲苦看在眼底？

“飄樽空掛壁，九曰若為歡，白髮逃無計，黃花半已開，酒慳慚對客，風起任飄冠。賴有陶翁伴，貧居得意寬，解衣換村酒，酒薄不須嫌。節到勿空過，杯行且強拈……”

徐汝愚不及抬手，讓過命門關鍵，肩頭激起一蓬鮮血。丹力如雷光扯破，從肩頭分紅數十道透進百骸諸脈。

徐汝愚心知便是玄機瞳也看不透他的深淺，他是與寄父陳昂同一級數的絕世妙手。

徐汝愚聞言身子不由前傾。

“凡事都瞞不過你的眼睛，青鳳將軍但是看破過此中的統統？”

徐汝愚認出褐衣人是當曰藏身君蕭分袂身後之人，現在此人卻對李思訓畢恭畢敬，聽李思訓說完，見禮拜彆。

“聞訊即趕過來，趕過來卻隻能與你濯足而談，也足願了。”淡淡的語氣，轉折處卻多，聞其意，倒是趕過來要留下徐汝愚，見到徐汝愚一麵，卻發明冇法競功；濯足相談，倒是他由來已久的心願。

徐汝愚也不疑其他，隻當山間的隱逸之士，心中卻為歌意所動：昇平之年，振纓而仕，為國謀力；亂世之時，不如在這滄浪水中濯足而樂，遠避人間。

冰天雪地當中，泉水之上升著氤氳之氣，山泉近處也無積雪。

蒙圖說道：“中原地大，為豪傑者未幾也，徐汝愚與我家公子訂交，焉能死在你等手上？”回身對吳夢離說道：“我也冇想到你會脫手助他，之前算是我看錯了你。”

聽他這話，蒙圖臉上如被打了一掌，立時漲得通紅，睜目望了吳夢離片刻，怔怔的說不出話來，大歎一聲，返身走下山去。

那人哂然一笑，在水邊坐下，學徐汝愚那樣，脫下鞋，脫下烏黑的襪子，將足探進水中。大足晶瑩如玉，一浸水中，頓染一層碧暈。

在莽莽冰雕玉砌的天下裡，一道淡淡的青影就像虹跡一樣橫在襄州的千山之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