長叔寂聽他語氣,對張季道的怨氣猶深,也不知從何勸起,憂愁當前的局勢,埋首東海府邑地形圖當中,一聲不吭。
萬嶸說道:“陳預催得甚急,督帥看要不要讓兒郎們邁開步子?陳預擔憂徐汝愚會令烏湖軍從青州借道南下,僅留褚文長同一起兵馬在北線,是否有失穩妥?”
萬嶸見張季道神采倏忽竄改,不知貳內心考慮何事,輕咳一聲,說道:“我早說徐汝愚此人狼子野心,越郡未下,貪婪的目光已盯上東海。徐汝愚春末返回江寧,卻先去鎮海巡查,當時起,我就模糊感覺不對勁。江寧在江水北岸的兩座大營,一在翠屏山,一在廣陵,那廝先去鎮海做甚麼?”
張季道勒韁止馬,昂首顧望北邊廣袤無垠的宛陵大地。陳氏權勢範圍的精華地點,防務業已交於張季道接辦,究竟上,當陳預同意北線軍隊經過澤當、新豐、毗陵、益陽的行軍線路時,已將東海郡的節製權交給張季道了。
劉昭禹暗歎一聲,東海墮入此時的危局,內部是徐汝愚使然,內部張季道則有脫不開的乾係。當初調撥萬嶸叛離雍揚,併吞龍遊邑;客歲又趁危圍攻彭城、陷伊族主力於青州南境,使呼蘭入侵幽冀成了鐵釘釘不能解的死局,這兩件事,都是張季道在背後策劃,並且徐汝愚在北唐遇刺一事,張季道又有洗不掉的懷疑。大抵是這幾件事使得江寧與宛陵的乾係完整惡化。
陳預看來,許景澄若再多幾分氣度,當初也不會讓徐汝愚逼走他鄉。留在江寧,必是與江淩天、張仲道、魏禺、梁寶等人權勢相稱的重將。
當初陳預將萬嶸所部調到北線,乃是迫於江寧的壓力。將萬嶸拉攏過來,張季道才氣真正獲得北線軍務的決策職位,向東海的最高權位邁進了一大步。張季道明知徐汝愚迫使陳預將萬嶸所部調到東海北線一事未安美意,明曉得萬嶸是徐汝愚下的餌,張季道還是毫不躊躇的吞下去。
長叔寂說道:“東海此時集合統統兵力與之決鬥於南境。”
劉昭禹輕咳一聲,說道:“江寧在烏湖的兵力也招考慮,烏湖水營以原甘棠水營的精銳戰力為根本,吸納幽冀忠於蔡氏的抵當權勢,現有精銳兵力三萬餘,倘若從青州借道,直襲我東海背腹,也令人堪憂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