秦鐘樹錯愕之餘,蜷腳臥坐,眸光彷彿投在陳腐的光陰當中,迷離而鎮靜。
徐汝愚霍然起家,與陳昂說道:“寄父,我們走吧。”一足踏到湖水之上,如履高山,陳昂微微歎了一聲,舉足踏出,臨走之際,袖手向漁舟捲去。漁舟在巨力的鞭策下,一簇一簇的向岸邊行去。而徐汝愚與陳昂兩人的身影已在濃濃的夜色杳無蹤跡了。
舟行至湖心,徐汝愚起家鑽入烏蓬艙裡,拿著火燭與一束畫卷出來,說道:“今曰得一幅佳作,與鐘樹一道賞之。”右手微抖,將畫卷展開,軟柔的絹紙一端執在徐汝愚的手中,一端彷彿由虛空裡平空生出的力輕固執。
易華熙見巫青衣並無非常,將內心疑慮壓下,說道:“江寧與荊南互給神采,終是誰也何如不了誰,隻當看戲罷了。”
徐汝愚臉上卻無笑意,語聲轉厲,說道:“子卿其事,我因何曉得?三家謀蔡,北唐秦氏居中補救,居功甚偉,導致呼蘭寇境,幽冀數以百萬計的生民悉遭侵淩,置身水火。秦氏,江寧之大敵,我誓除之。但是子卿視如未睹,何能甘心如此?”
江寧雖不由官員與各家使節來往,但是水如影出青鳳府便深居私宅不出,青鳳府四周都是各家使節難至的禁區,易華熙也不能隨便前去水如影府上拜訪。
徐汝愚微微一笑,持續說道:“秦氏有子名曰子卿,其靈秀之氣尤出常態。生於權貴,滿腹經綸,但是殘暴暴躁、惡劣憨癡、各種異態……”
宜觀遠、梅映雪俱是出身靜湖,可不是讓人惱得惱不得。
沉默好久的陳昂輕歎了一口氣,說道:“若能讓天機雪秋妄起殺念,頓失南邊第一人的資格,我內心也起瞭如許的貪念……”說到這裡,輕笑起來。
秦鐘樹神采一滯,緩緩垂下頭來,輕歎不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