皮甲堆在案頭,玨兒固執紈扇悄悄扇著,側依著軟榻看著燭火下的徐汝愚用心致誌的核閱南閩地形圖,前傾著身子,手不斷的虛畫著假造的行軍線路。
翌曰淩晨,旗號遮天閉曰,無數披堅執銳的甲士填滿虎吞峽穀向西緩緩挪動。
宗政荀達揮了揮手,有力的說道:“中午過來吧。”
丁勉臣、何州將曾誌囚禁,回絕向普濟海匪輸納糧草,舉全城之力守龍岩,又與甘棠楊尚部相互策應,管束公良朋琴西進。但是普濟海匪在龍岩東部登岸時,城外有好幾家砦寨未能及時撤入龍岩城中,迫於普濟海匪圍困陷寨的壓力,這些砦寨連續交出寨中的存糧。但是宗政荀達在龍岩打壓彆家權勢,限定城外的砦寨中存糧數量,在公良朋琴的強力壓迫下,從城東砦寨獲得糧草還是不敷三萬擔。
玨兒翻回身子,支著下巴,獵奇的問道:“既然這麼心切,你為甚麼不親身領軍?”
南閩世家十之八九歸附青焰軍,旬月來,各世家遣人來此喊降,若非將異動兵丁困在營中,此時留在此處的兵力怕是不及萬人。隻要徐汝愚命令打擊,墮入饑餓與發急中的雄師便會立時潰去。
普濟虎帳依海而設,無海船戰艦封堵其歸路,若不能引其深切,終是無可何如,心中還擔憂鳳竹不定,若將公良朋琴趕下海,公良朋琴分兵一起去奪鳳竹府,就悔之晚矣。
直至翌曰中午,徐汝愚彷彿收起談興,左手在奏案上屈起輕釦數下,說道:“與諸公真是相見恨晚啊,若不是諸公皆有要務在身,汝愚還想與諸公歡言如舊啊。”
張口要說甚麼,聞聲數人腳步聲起,玨兒從汝愚懷中坐起,一邊說話一邊循著汝愚的眼神清算鬃發衣衿:“各地的文書如何這個時候送過來?”
班照鄰部六千宿衛軍精銳暫駐泉州。
徐汝愚望了梁寶一眼,兩人策馬緩緩向前,來到兩軍中間,喝道:“南閩再無宗政家的天空,你為何不敢上前與我徐汝愚相會?”
子陽雅蘭出任百夷軍統領,加衛將軍銜。
徐汝愚一番前提都是運息振聲說出,堡壘中的三萬餘衛軍都聽得一清兩楚。
宗政荀達不甘心撤出南閩,七月初,沿著盤曲的海岸線海陸並驅的向南挪動。
宗政荀達勉強返回營中,衰弱有力直欲墜上馬來,擺佈軍士忙上前扶住。
玨兒嬌聲說道:“早就說定由趙景雲、李公麟、丁勉臣、何州四人幫手馮長途將四萬普濟海匪趕下海去,他們軍議時,你閉目養神、一言不發,到了這裡卻還是省不下心來看了大半宵的輿圖。依我看,加上楊尚,這邊想輸都難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