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譬使天下相得，再無紛爭，販子風俗皆如陳年古酒，令人沉醉。”

徐汝愚望著身前的即墨明昔三人，歎道：“你們跟隨我，不過是為了功名利祿，但是我連雍揚都尉都不要了，你們跟隨我有何用。”

徐汝愚悠悠說道：“雖說如此，但也是十萬活生生的姓命葬生於此，讓人難以開解啊。我記起父親所說的一句話，他說：譬使天下相得，再無紛爭，販子風俗皆如陳年古酒，令人沉醉。”

陳族據東海一郡，無可製止捲入天下製霸的戰局當中。徐汝愚忖道：陳族即便奪得天下也冇法竄改世家權霸處所的格式，當從本身推行《流民安設令》與《戰後荒地措置令》所受阻力便可曉得。不需多時便會重新回到世家盤據的亂局中來。

梅鐵蕊與沈德潛俱不曉得“昭武九姓”一事，見徐汝愚徑直就將三人帶走，也冇法說甚麼，回到府上都立時尋來雍揚府中馳名譽的夙儒，查詢“昭武九姓”一事。

江淩天說道：“你是說公良朋琴以夷王為人質，迫使即墨明昔等人甘為死士。”

徐汝愚憶起父親常說的一句話，兩行清淚無言流下，諦視窗外初月斜垂，一空澄徹。清風微拂輕衫，暑氣漸消。

江淩天看著徐汝愚年不及弱冠，經曆東海一年戰事的磨練，言行間自但是然透暴露如許嚴肅，再可貴見他少年應有的對勁豪氣，感到良深。

江淩天喝道：“梁寶，你莫插言，你師父自有安排。”

徐汝愚黯然說道：“陳預在陳族獲得支撐已不弱於寄父，陳族參與爭霸天下已成定局，寄父也會逐步交脫手中的權益。雍揚若想療攝生息，必須抵抗陳族對雍揚的影響。”

“是啊，養著憋著不消。也算是對夷族的一點彌補吧。”

梁寶悶聲道：“先生冇有懲罰梁寶，是我誌願跪在這裡了。”向徐汝愚伏下首去，說道：“請先生念及他們與梁寶一樣出身不幸，不要難堪他們。”

徐汝愚雙眸中射出冰寒的光芒，攫住即墨明昔臉上的每一絲神采，緩緩說道：“你可曉得，彪鋒營有多少將士喪生我手？”

徐汝愚淡淡一笑，轉頭看向彆處，輕聲說道：“一將功成萬骨枯。”

江淩天長歎一聲，兩人並立相望窗外，久久不語。

江淩天表情沉重起來，緩緩說道：“你不讓即墨明昔返回武陵山，是否擔憂夷人再次叛逆？”

徐汝愚彷彿知他所想的說道：“分開雍揚以後，就無需這麼沉重了；不過你就冇這麼歡愉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