居延東澤略小於西澤，仍有百裡周遭的水域，水波浩渺，一望無涯，隻是百年前的城垣、亭燧已廢，萬頃良田複為草木雜生之所，讓人望之感慨。

越仕探身將他托住，拈指搭上他的腕脈，渡了一股丹息疇昔，眉頭皺起，說道：“手太陰、少陰、陽明諸脈皆傷，你如何不感覺疼痛？”

青衫老者聽了一笑，暗道：那裡會不痛？隻是姓子倔強得很，不肯彆人憐憫，強忍著痛，假裝常態。

燕然嚇得俏臉慘白，雙眼泫然含淚，倉猝趴上馬來，牽著青衫老者的衣衿：“爺爺，爺爺……”

賀蘭落雲傳承他的武學，施出江山一刀斬逼得青衫老者吐血受傷。

賀蘭落雲說道：“若不領兵來，隻怕冇有拜見的機遇。”目光落在白髮老者身上更加酷寒，“刀君隱於峽口山，搏鬥我族人，非是賀蘭無可何如，而與河西約以峽口山為界，纔不加理睬罷了。”

白髮老者眉頭緊蹙，擔憂道：“賀蘭落雲過不了多長時候就會覺悟過來。”

青衫老者將衣袖微微一擺，感喟似的說道：“賀蘭落雲，當年淶水之畔的少年，今曰也有宗師風采。”

迦葉見越仕臉上也儘是不屑，內心的屈辱更是難以忍耐，心想雙腳登時或許能勉強開弓，如此想，也顧不上右臂的傷勢，便躍上馬來，解下弓囊，取出朧月弓，銀色弓臂映著朝陽，像是有雲彩在上麵流淌。

“迦葉一族為孔雀王朝的白山侍，族人成年以後，臂有神力，能裂獅搏豹，國人覺得神蹟，不過是迦葉一族世襲傳承的一種密術。這類名叫白山龍象力的秘術，應是古練息術的一支，與丹息術的吐納之法類似，卻更勝之，百夷的槃木拳術便是脫胎於一種與之近似的秘術。迦葉一族固然久居西州，倒是與中州同脈。”

在曉得真鄂雪明之前，便是將朧月弓送給越仕，迦葉也不會皺上眉頭，但想到老邵、趙陵等數百名無辜死去的奴兵，迦葉內心模糊作痛，盤算主張：除非真鄂雪明將他的頭顱割去，斷不會將朧月弓讓給彆人。

山口之上，一個健碩身影拔地而起，手中刀劈斫而下，從爆開的光瀑裡傳出悠長龍吟。

白髮老者冷哼一聲：“坐井觀天，你安知他未曾修煉丹息術？”

白髮老者冷哼一聲，目光掃過合圍過來的胡騎，冷然說道：“有你這麼拜見的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