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華熙說道：“父親不問大哥的定見？”

易華熙哂然一笑，說道：“子陽先生在此，莫非不能表白江寧的意義？”

易華熙望著徐汝愚清俊安閒的麵龐，耗損巨量的物質、用時一年的經心佈局，為了哪般就等閒放棄？

“元矗要爭東線，視秦子卿為臂膀，師尊也不便出麵啊。” 容雁門悄悄一笑，說道，“徐汝愚用秦子卿為間，也要防他反噬江寧。”

想到江津此時的處境能夠是徐汝愚一手安排，易華熙抑不住內心憤怒。

易華熙盯著曾經在如影花舫上假癡不癲的徐汝愚，暗道：荊北一戰，荊襄毀傷慘痛，江寧的傷亡卻比傳聞中要輕，卻使得元矗與容雁門爭權，斥地荊北疆場，耗損南平的軍事潛力。又使江津接受與南平勾搭之冤，見疑於霍氏及永寧諸世家，伶仃無援。

巫駱兩家見西征軍勢不成擋，收縮防地，屯兵蓉城一線，與南平的西征雄師對峙。

易華熙雙眸裡揉雜著痛苦與悵惘：江寧無需為荊北變故手足無措；元矗揮師十萬悍然進入荊北，隻不過給徐汝愚一個放棄東海戰事、與陳氏媾和的藉口。

羽咋營軍處於江寧的監督之下，張季道的行動將遭到極大的限定。

元遜見容雁門神采淡定，驚奇問道：“江津歸江寧，左督內心冇有憂愁？”

易封塵說道：“請講來。”

易封塵問道：“君臨此地，說是請教，大抵是有教於易氏吧。”

易封塵讓開身子。

徐汝愚一襲青衣讓雨水浸得色彩更深，揮了揮衣袖，說道：“覆巢之下，焉有完卵？不請而至，冒昧之處，還請易閥包涵。”說罷，拱手舉步就要拜彆。

易華熙眉頭一隆，正要說甚麼，卻讓易封塵伸手製止。

容雁門說道：“易氏占有江津，不過十年，從未有把持一方的威風，易封塵不會比及山窮水儘再做挑選，徐汝愚知時識勢，怎會錯過？”

這是偶合，還是徐汝愚的經心佈局？

元遜說道：“荊北一戰，使易氏見疑於荊襄，江寧勢強，陳兵於津水之東，有吞江津之念。可使菱帥援應，以堅易氏對抗江寧之念。”

徐汝愚說道：“客歲暮秋，呼蘭築壩封淶水，春水未漲，積水已淹過範陽羊角牆，使得範陽城完整與外界隔分開來。現在水未齊牆頭，城裡人出不來，呼蘭人也冇法去攻城，臨時無礙。範陽城堅，但是也禁不住長時候的水灌，範陽城破隻遲早罷了。我江寧烏湖軍與西山義軍曾數度奔襲攔水壩，欲決壩泄水，救出困城中人，但是呼蘭戍守周到，未能得逞。鑒於此，呼蘭兵力已能從幽冀北部調出，安陽漢營抓緊對河內的守勢，連克懷州、修武諸城，隻待攻陷全部河內府，將是呼蘭雄師渡河南下的時候。易閥覺得伊氏、李氏、荀氏三家聯軍能擋得住呼蘭鐵騎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