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太史闌嫌棄地罷手,景橫波的眼影一點冇花,文臻臉上也乾清乾淨看不出陳跡。
瞥見一個在湖邊洗腳的少女,她身邊一個小少年拎著毛巾和鞋等著,並擋住了彆人能夠窺看的任何角度。
太史闌向來對疆場最感興趣,拿了個西洋遠目鏡看下頭戰局,火線是一座山,一線紅色衣甲的兵士如火線般在山道間逶迤,太史闌的目光落在那火線的絕頂,一方絕壁如頂蓋遮住了下方的視野,她悄悄咦了一聲。
頭頂的聲音更加清楚,大風鼓盪,彷彿有甚麼從上空飛過,燕綏掀簾出門,呼地一聲,滿頭黑髮蕩起,頭頂上有笑聲掠過,那微啞又懶又嬌的嗓子,一聽就是景橫波的。
牌子上早已寫好的大字鮮紅招搖。
燕綏看似淡定實則悻悻地走了,他冇法呆在過分吵嚷的處所,文臻立馬推開麵前山高的卷宗,“長夜漫漫恰好搓麻!”
這裡是堯國皇室的一處不為外人所知的彆苑,說是彆苑,實在就是整座山,門路奇峻,峰頭尖尖如玉筍,每根玉筍之上都建著亭子,亭子與亭子之間有索橋連接,老公們一個,老婆們一個,孩子們一個。
嘴上說著大義滅親的文丞相,真正安排起留宿來,也非常的公(護)平(短)正(心)義(機)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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攝政王被送到了千裡以外。
景橫波還在格格地笑:“小蛋糕,小蛋糕,你老公好羞怯哦!”又拋個飛吻給燕綏:“香水名叫玉照宮大道五號,我親親老公親身給我釀造的哦……”
手氣不佳啊這。
吱吱嘎嘎纖細冰凍之聲響起,山路上方的懸鬆敏捷垂掛下長長的冰棱,散出一片濛濛白霧,山路上光滑一片,成了蒼蠅也會滑腳的堅固冰麵,而那些霧凇普通的植物垂落的冰棱枝乾,天然構成了一片堅冰藩籬。
“戰況如何?”
燕綏昂首看看那段溜光水滑的路,並不以為這是大神成心偶然的放水,順手摺了一根樹枝,悄悄鬆鬆便插進了堅固的冰麵,一起攀附而上。
納蘭述:“十停中之一停,然後被我一頓老拳又揍回了原處。”
她就像冇瞥見,語氣輕巧隧道:“嘿,通報一下這十年戰績。我當了丞相,百官第一,得了一個逼迫症老公,和兩個不費心的兒子,你們呢!”
燕綏做好了一起打上去的籌辦,宮胤卻在後退,一向退到山崖上坡度最峻峭,近乎直角的一段才停下,半山的雲霧迤邐而來,他在雲霧中衣帶飄舉如神仙,神仙伸手一撫,雲霧俄然便化成一片細碎冰晶,簌簌落了山路一地烏黑,而更多的雲霧遊曳而來,卻在彌補上那處缺口之前又化為無數碎雪,那一片冰雪在山路上也如雲霧伸展,轉眼間就延長至燕綏腳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