約莫過了一袋煙的時候,順香大嬸才覺悟過來。她趕快跑進寢室拿一塊花布,給立雲大叔簡樸地包紮起來。
“哎……呀……!大叔,你的衣服上好多血(湘西方言,“很多血”的意義)!”放早牛回家的軍寶路過立雲大叔家時,見立雲大叔臉上、衣服上滿是血,他嚇得尖叫起來。
“嫁給你真是背了萬年時(湘西方言,“不交運、悔怨”的意義)!”順香大嬸持續粗門大嗓地罵著。
此時,立雲大叔又疼又氣。心想,年青的時候,本身千挑萬挑,如何就挑到了這麼一個冇心冇肺的女人。想到這裡,立雲大叔的臉上暴露了一絲不易發覺的笑容。
“老頭子(湘西方言,“老公”的意義),你這個砍血腦袋殼兒的,還不起床!太陽曬到屁股了。”順香大嬸左手杈著腰,右手指著東配房大大咧咧地罵了起來。
“嗯,我家的蠢婆娘就是如許招人疼。”
本來順香大嬸和求枝大嬸昨晚出工時,她家的羊吃了求枝大嬸自留地裡的蘿蔔菜,她倆吵了幾個小時。當時,若不是玉梅大嬸兒相互安慰,倆人必定會脫手打起來。女人和女人吵,那也就罷了。但是,求枝大嬸仗著本身的男人在場,加上本身在理,真是出儘了風頭。過後想起來,冇把順香大嬸的鼻子氣歪,已經就夠榮幸了。是以,順香大嬸天冇亮就起了床,到屋後的山坡上割了一大捆青草,打算對那兩隻羊停止圈養,免得受人家的窩囊氣。但是,她一小我忙了一個淩晨,目睹出產隊長又要吹叫子出工了,立雲大叔還躺著不起床,家裡冷火秋煙(湘西方言,“冷冷僻清”的意義)的,她就更加活力了。因而,就張口罵了起來。
“曉得你不是用心,冇事。”
“讓你罵,老子惹不起你!”立雲大叔憋了憋嘴,聲音小得連他本身都刺耳清楚。
“我……呸!”立雲大叔再也忍不住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