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比來有陌生人進村嗎?"我俄然問道。
"劉陸地!"我的喊聲驚起一群夜鳥。男人回身時墨鏡滑落,暴露一張充滿皺紋的臉——這清楚是個七十歲的老者。
第二頁《蓮花井》記錄:"1995年端五,黃翠蓮投井,屍身攥著蓮花瓣。"我的手指俄然頓住——這個日期與奶奶成為赤腳大夫的時候完整符合。
"曉薇還記得嗎?"奶奶俄然開口,"八歲那年你看到王大爺吊死……...那隻是偶合!"我打斷她。
"縣裡說心臟病突發。"關祥點了支菸,火光在他顫抖的指尖明滅,"可法醫陳述...底子冇提到心臟。"
月光下的老槐樹俄然狠惡搖擺,無數乾枯的蓮花瓣從枝頭飄落。劉陸地翻開玄色箱子,內裡整齊擺列著跳動的心臟,每顆都刻著編號。
"曉薇返來啦?"沙啞的號召驚飛了槐樹上的夜梟。拄拐的謝嬸從暗影裡移出佝僂身影,月光在她皺紋裡填著青灰:"你奶奶在西屋說胡話呢,總唸叨..."白叟的聲音俄然哽住,渾濁的眼球死死盯著我身後。我猛地回身,隻瞥見月光在班駁的磚牆上流淌。再轉頭時,謝嬸已經拄著柺杖走遠,木杖磕在石板上收回浮泛的反響。推開吱呀作響的木門,艾草混著某種腐壞的氣味劈麵而來,床上枯瘦的白叟正用指甲在氛圍中抓撓。"奶奶!"我撲疇昔握住那隻雞爪般的手,白叟渾濁的瞳孔俄然收縮成針尖狀:"曉薇…...你身後有東西跟著。"當時的我隻當是奶奶抱病呈現了幻覺。
精力病院石碑的完工日期是2020年3月31日——恰是《異聞錄》預言的最後刻日。我顫抖著取脫手機,螢幕倒映出本身的瞳孔正在分散成蓮花狀。遠處笛聲俄然變調,變成1990年冬夜我在老槐樹下聽過的旋律。口袋裡的金屬鑰匙開端發燙,上麵的"1990"字樣逐步變成"2025"。
我的皮鞋尖碾碎了一塊鵝卵石。村口老槐樹的枝椏在暮色中張牙舞爪,因為幾年前產生的事情讓我很難過,以是三年前我逃離這裡時發過毒誓,現在卻被一條"奶奶想見最後一麵"的簡訊拽了返來。行李箱拉桿在青石板上劃出刺啦聲響,混著腐臭蘋果的甜腥氣,那些被封存的影象俄然開端在鼻腔裡發酵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