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大夫當真聽完,命人端來一根凳子,讓阿宣坐下後,拉過一把小腳凳,坐在了阿宣劈麵。他從阿宣的腳踝處開端,漸漸向上檢察,解開膝蓋處的布帶,撩起褲腳和上衣,將四肢和身材上的傷痕都細心看了一遍。
“看!那邊有捏糖人的!哇,那邊另有木偶玩具賣!另有另有,那家店內裡在演出皮電影!”含月正在興頭上,不斷搖著阿宣的手,想動員起他的情感來,“如何樣,衝動不?歡暢不?”
含月正色道:“去醫館,不但是為了替你療傷,我還想趁便探聽下溪雲山的位置。即便那家醫館的大夫未曾走南闖北地行醫,也必定接診過形形色色的患者,說不定會傳聞過溪雲山。”
……唔,這當然是不成能的。
“這麼小就想著參軍,保家衛國,不錯不錯,這誌向倒也是好的。”章大夫拍了拍阿宣的頭,笑道:“但非論此後想做甚麼,現下都得先把傷養好了再說。”
見含月吞吐不答,章大夫猜到麵前二人或許有所顧忌,便歎道:“實不相瞞,老夫見小郎受的傷,有新有舊,明顯不是一日為之,而是耐久鞭撻和踢打形成的。此次若想完整病癒,老夫用藥以後,他的腿腳和腰背須得療養大半年。如果歸去後,他還持續蒙受不異的報酬,殘廢是遲早的事。此次就算我替他治好了傷,也隻是大要上一時的徒勞罷了。”
含月將阿宣拉到大夫麵前,簡樸地說了下傷情。
“……不消。我的傷不要緊。”
但是阿宣卻在旁嘟囔:“考甚麼功名,我想參軍……”
章大夫半眯起眼,高低打量含月:嬌滴滴的長相和溫和的氣質,從穿戴打扮來看,的確不像是是拐賣孩童的人牙子或有施虐偏向的大蜜斯。唔,臨時就信他倆是姐弟吧。
含月眉間一皺,左歪頭,右歪頭,當真思考了半晌,終究下定決計般地回道:“不,算了吧。”接著對阿宣淺淺一笑,“已經無所謂了。”
章大夫在這忠河縣熟行醫多年,雖稱不上神醫聖手,但也已治癒了千餘號人的疑問雜症;加上為民氣善,醫德服眾,是以壽春堂的牆上掛滿了各式百般的匾額和錦旗。
含月踱步到櫃檯前,上麵放著一本患者的到訪簿,拿起來一看,封麵正中心“壽春堂”三個字的下方,落款的時候也“元德甲戌年”。
說完,大夫又傳授了含月一些根基的包紮伎倆,以及照顧阿宣時的重視事項。
含月都一一記下了。
含月也跟著看疇昔,瞥見阿宣不止有鞭傷,背後另有烙鐵的燙傷,腿上另有踢踹的淤青,心疼地悄悄捏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