含月的身法快而輕,像一陣青煙般繞過了四人的包抄圈,插到阿宣和那籌辦脫手的少年身材之間,掐住了那隻蓄勢待發的手。
“提及來,我們明天還缺人作伴,不如……”高個子男孩甩開被含月握住的小臂,朝她肩膀抓去,“你和你弟陪著一起來?”
中間一個尖嘴猴腮的少年出言挑釁道:“臭丫頭乾甚麼,還想多管閒事麼?”
含月喚著阿宣的名字沿路尋去,卻見二十米開外的小徑上,五名鄉間少年正推推搡搡地圍成一團,再定睛望向人牆裂縫裡,中間被團團圍住的小孩兒,卻不是阿宣是誰?
蜜斯牽馬,乞兒騎馬?這副風景莫不是主仆乾係倒置了?
劈麵的阿宣也留了兩顆棗在手裡,漸漸咬著。晨光中看疇昔,即便滿臉血汙,也難掩他姣美敬愛的麵貌。
天國!這裡是天國,毫不是她的家!含月想尖叫,想撲倒母親的屍身上,但腿像灌了鉛一樣沉,挪不動分毫。
含月側身躲過,順著伸來的胳膊,一招蠶絲手沿對方手臂而上,打得他臉上“啪啪”兩聲脆響。為了製止生長成群毆,隻想揍個領頭的,以儆效尤,是以這一巴掌下去,用了五成內力。但農家少年哪受得住,臉上頓時紫一塊紅一塊地腫老高。
“嗚哇――!”被過分逼近的臉嚇到,一聲未歇,另一聲又起,含月頓時盜汗涔涔,後背衣裳也濕了大片。跟著兩聲尖叫宣泄,驚駭的情感垂垂冷卻,她驚魂甫定,望著阿宣,一時不知從何提及。
就他那腿腳,還能一瘸一拐地走遠了?
合法那隻手將近拍上阿宣臉頰時,一道白影突然閃現,從中間斜穿出來,利落地抓住了它。
“這雙眼睛生得這麼風趣,扔了不嫌可惜啊?”個子最高的少年拍了下阿宣的背,擺出一副高高在上的仗義姿勢:“看你手長腳長的,就特許你明天跟著我們混了。待會兒去闤闠得了甚麼好東西,分你一份,如何樣?”
樹林中萬籟沉寂,晨光透過枝葉溫和地灑下。火堆早已燃燒,隻剩下小山包似的灰燼,藐小的灰塵隨輕風起舞,在晨光的暉映下顆粒清楚,極大飽滿了實際感,也將含月從惡夢中完整拉回了神。
少年們先是駭怪,接著看清脫手的人隻是一名少女,比他們矮不說,且嬌小美好容,細皮嫩肉。脫手雖快得唬人,長得卻不似行走江湖之人,也冇佩帶刀劍之類的兵器。幾人互換了個眼色,很快便從駭怪中規複了膽量。
“看他渾身是傷,被打得這麼慘,指不定是從哪家跑出來的吧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