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年長的漁民幫腔道:“對對對,冇錯,俗話說風水輪番轉,南洪幫早已過了全盛期間,即便冇有天璿脫手,由盛轉衰、被貴幫所替代,也不過是遲早的事。
虎興會幫眾們見倆漁民走得狼狽,收回鬨堂笑聲。為首的頭巾青年唾道:“這兩老東西,倒是溜得快!小爺我找他們談天,是給他們的麵子,這才說幾句,就夾著尾巴跑了。說完一捏懷中少女的臉頰,狹促地逗弄道:“小爺還冇聽歡暢呢。來來來,你再多說兩句好聽的來聽聽。”
“這倒是……”年父老半眯起眼,彷彿預感到了極其痛苦的遠景,“唉,南洪幫就這麼被完整毀滅了。為首大幫派一旦消逝,瀾河上、各方權勢必將狠狠鬥上一番,要爭個狀元魁首。到時候,刻苦的還是我們靠河用飯的漁民……”
劈麵的中年漁民歎道:“是啊,都是一劍致命,底子不給南洪幫那些人逃命的機遇,就連被請去做法事的羽士,本是個無辜之人,大抵是怕他指認凶手吧,也被摳了眼睛。”
“哎呀,老爺子,快看,雨變小了,我們該歸去了。”
少女不是青樓女子,更不是賣笑賣藝的塵凡中人,被陌生男人抱在懷裡,本就很不安閒,還被逼著講恭維的話,當真是難堪。想了半天,臉漲得通紅,也冇憋出一句阿諛話,反而憋了兩滴豆大的眼淚。
此中春秋稍長那位,摸著下頜處半短的斑白髯毛,悚然議道:“昨晚中元節,南洪幫在河邊畫舫上、被殺了個乾清乾淨,餘老幫主和那一百多名幫眾,冇一個逃脫活下來的。”
話音剛落,西北角傳來挖苦的笑聲,咯咯咯,刺耳得令人發麻。
“爭甚麼爭,底子不消爭,南洪幫一死,此後這瀾河之上,都由我們虎興會說了算!”說話的青年,單腿架在板凳上,頭戴血紅色的護額頭巾,臂彎裡還抱著一名仙顏少女,神情放肆之極。
你才下天國,你們百口都下天國。
下雨不便出行、形形色色的人都需求落腳,瀾河鎮的茶鋪堂上,雖不比節日裡人多熱烈,但每張桌邊也都冇閒置、各坐著人。
斷念暗想,不過是些井底之蛙般的庸人罷了。自以為體味仆人特性、曉得其幾件事蹟,就能隨便評頭論足;光天化日,仆人悠遊安閒地坐在這裡,不也還是冇人認出他來麼。
他垂首,狠狠一摟懷中仙顏少女的肩膀,勒得後者收回一聲痛呼,卻又不敢抵擋,隻能不情不肯地答覆,是的、爺你說的冇錯。
一提虎興會,合座客人都慫了,頭巾青年更是對勁,朗聲道:“就算是天璿不脫手,年底之前,我們也籌算滅了南洪幫!提及來,這天璿也真是的,甚麼時候脫手不好,恰好現在脫手,搞得像是我們虎興會撿了現成便宜似的。”說著話,咻地抽出腰間配的彎刀,朝先前談天的倆漁民一指,吼道:“聽你們剛纔話裡的意義,是不是也是這麼想的?感覺我們虎興會是在撿漏子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