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句漫不經心的反問,聽在方暮初耳裡、無異有幾分諷刺的意味,彷彿將他所作的俠義之舉,全都定義為了“多管閒事”。他身子一頓,停了手中拭劍的行動,滿臉受挫地望著含月。
含月眼底浮出猜疑之意,抿嘴含笑道:“為甚麼要希冀你來幫手?”
不敢信賴,麵前這個兢兢業業的捕頭,暗裡裡,竟然是個妄圖功名、搶占小女人功績的小人。
含月笑道:“我哪會曉得強盜們的籌算。隻是白日撞見了,曉得他們今晚必定脫手。至於何時來茶鋪、何時脫手,一概不知。托你轉告的時候,也不過是隨口說的。若這幫強盜來得比子時早,我便自行對於了;若來得比子時晚,正巧袁捕頭也能搭把手。”右上臂模糊有些痠疼,大抵是好久冇舞劍、不太適應,含月用力捏了兩下,感慨:“這倆劫匪倒是來得早,現在才亥時,還是子時初?唉,不管甚麼時候,幸虧你們趕到得也早……不然,遵循我最後的打算,單挑這兩人,必定虧損。”
回望含月得逞的暗笑,方暮初俄然感覺甚麼都無所謂了:俗話說無功不受祿,到她這兒,成了有功也要讓祿。讓就讓唄,歸恰是她的功績,愛給誰給誰,她歡暢就好。念及此,心下一片豁然,嘴角也隨之做出迴應,朝含月勾起了一絲含笑。
“是啊。不然呢?”爛漫的黑瞳盯著他,泛出點點純粹天真的星光。
含月打斷道:“我不喜好那樣。本來我爹就教誨說不要強出風頭,要不是為了……”為了錢,不過,款項乃萬惡之源,說出來不太光彩,“咳,不管為了甚麼,總之,但願方公子也能替我坦白此事。再說了,我現在寄人籬下,老闆娘必定也不但願我到處惹事……”
“這麼晚了,該歸去睡了。”
這邊廂,含月正暗自竊喜,俄然袖口一緊、往下墜了墜。垂首望去,阿宣正望著她,臉上像凍了一層霜。
方暮月朔愣,然後是迷惑,隨即摸索著反問:“這麼說來,含月女人是見過夜鳶,也和他說過話了?”
“睡醒後俄然不見了你,嚇我一跳,還特地去阿宣房間裡尋了一圈。”她出門,劈麵撞見的恰是含月,倒也冇留意街上還站著彆人,隻是迷惑道:“大半夜的不睡覺,你如何跑出來了?”
許娘依言望去,不遠處公然倒著兩個彪形大漢,凶神惡煞的長相,衣不蔽體的穿戴。她惶恐不已,問道:“這、這是甚麼時候……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