哪怕這裡另有東君的大弟子寧殤，但這場收徒之因八成也是為報寧笑秋，東君豈會真拿這個年僅九歲資質中庸的孩子當大弟子？

他跪在地上，捧著父親化成的膿血，雙眼暗中而澄徹。他背後是龐大的修羅虛影，散著妖異凶戾的氣味。

他抬開端看向屋頂，磚瓦當即被無形的力量突破了了一個大洞。他縱身跳起來，煞氣凝整合一對赤色羽翼，承托著他騰空飛起。修羅虛影始終在他身後，笑容邪意，將六合之間冰雪也映得殷紅。

他看著寧笑秋棱角如刀削斧鑿的臉龐，偷偷吐舌，心想這個霸氣的名字和父親本人實在不搭。

跟著精血的流逝，寧殤的神采越來越慘白，他跪倒在地上出一聲沙啞的低嘯，與此同時他燃燒的氣血從毛孔裡噴出來，在他身後固結成一座猩紅的虛影，虛影麵龐漂亮卻生著猙獰的獠牙與利爪。

“少族長寧笑秋身歿！”

寧殤想了想說道：“所惡有甚於死者故得了所不避也，爹的意義是叫我捨生取義？”

寧笑秋尊崇賢人理念做君子君子，寧殤毫不思疑他會為了所謂“大禮”“大義”做出統統捐軀。

他模糊明白了甚麼，本來不但是父親，葉錦眉、東君乃至阿誰名為葉竹青的蛇族丫環……本來隻要他天真地一無所知。

……

……

寧殤小臉上還殘留著思考的神采，下一刻卻痛苦地扭曲起來！他不明白父親的話，他自誇從未做錯過甚麼，可他清楚地感遭到了殺意！

他反問道：“蒼鷹飛過，天涯可有線路在？燈火燃燒，虛空可有光焰在？經脈真氣是生人特性，一夕身故則氣門閉塞，經脈真氣豈能複存？”

“是他！是他！是小公子殺了少族長！”第一個衝進書房的是寧笑秋的洗筆書童，他看著寧殤和那座凝照本色的修羅虛影惶恐地大呼。

葉錦眉握著光的傳訊符，笑得嬌媚動聽，隻是淚水闌乾洇濕了容妝。

寧殤用潔白的袍袖擦了擦染血的雙手，回身摘下了寧笑秋的陰陽雙劍背在身上。他看到越來越多的人正在向書房湧來。

但他的喊叫還是通過傳訊符響遍了寧家高低。

對於修行，寧殤的確等了好久了。

他們一一破裂，化作熒光久久迴旋在他麵前，晶瑩燦爛。血水濺在他身上，腐蝕著他的皮膚疼痛難忍。

時候流逝著，不驚起一絲波瀾。

寧殤仰起小臉看著父親。寧笑秋看著孩子清稚清秀的五官，想起他身上的殛斃圖騰，又想起他九年來對聖賢之道不覺得然卻於血腥習覺得常的心態，在內心長長的感喟了一聲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