莫說這句話的時候,聲音已經強作了平靜,但還是能聽出來模糊微微的顫抖。自從小憐消逝的阿誰夜晚以後,這天下上能稱之為他的親人的,恐怕也隻要麵前這個正被一個黑洞似的槍口抵住太陽穴的高楓了。
男人對勁的看到高楓識相的閉上了嘴,他悄悄笑了笑,槍口卻一向冇有放輕,“也冇甚麼,都是你熟諳的範疇,我又不是甚麼好人,天然也不會讓你難堪了。”
“你乾甚麼?你給他吃了甚麼?!”莫眼睛猛地睜大了,兩步衝上去扶住了快把肺咳出來了的高楓,一邊給他順著氣,一邊轉眼瞪著阿誰笑的凶惡的男人,聲音都抖的破了音。
“名字?另有臉要名字?既然是乾脆不要生出來的好……那……就叫莫生吧……”
男人嘴角也彎了彎,扯動了臉上的疤痕,看不清眼睛,“莫先生真是脾氣直率,那我也就不繞彎子了。”他頓了頓,斂了笑容,聲音也正色起來,“我要你,幫我從大老闆的嘗試室裡,偷一份藥。”
“彆說了!”莫心中一涼,下認識的嚴峻緩慢的瞥了一眼臉上多了份蒼茫的高楓,壓抑著舒了口氣,眼睛又重新眯起來,看回笑的文質彬彬但看著還是凶神惡煞的男人,他咬了咬牙,“你放了高楓。我就承諾你。”
“這麼說,莫先生是同意了?”
莫好久冇有說話。氛圍彷彿靜止了,全部畫麵都靜止了。莫的眼中神采龐大,連被挾持著的高楓眼神也亂了起來。他張了張嘴,彷彿想說些甚麼,一抬眼正對上男人的眼睛。月光掩映下的,清楚的,一雙眼睛。
一片暗中,黑的讓人發慌。莫的腦海中禁止不住的不斷回放著族中長輩的聲音,忽遠忽近的,跟這風一樣冷厲。
“小莫……”高楓的眼睛也忍不住暗淡了些,他低著眼睛,頃刻間都忘了本身還被槍口抵著。他剛想說幾句甚麼,俄然感覺脖頸處的手掌猛地用了力。突如其來的疼痛和堵塞感又讓他沉默了下來,眼神中閃過的一絲不甘還是被危及性命的驚駭袒護了去。
雨停了。吵雜的聲音驀地就溫馨了下來,把男人的話音襯的字正腔圓,冷巷子裡連聲狗吠都冇有,月光漸漸的也透出來,灑到小診所裡,出現一層暗淡的光。
雨幕和月光諱飾了持槍男人的麵孔,但還是能夠恍惚的看到男人嘴角上方的一道深切的刀疤,彷彿延展了很遠。男人的聲音也非常降落,但又彷彿輕飄飄的很不實在,“我隻想讓你幫個忙罷了。”他聲音停頓了一下,然後嘴角勾起一抹說不出的戰略深重的笑,一字一頓地,“莫,生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