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五萬敵十萬,本來無異於以卵擊石,可那二人的腳步卻極其果斷,廳中其他人也一副司空見慣的神采。慕致遠看不透此中的玄機,隻能暗自猜想或許莫問用兵有過人之處吧。
“行了,到時候會提早知會你的,你先下去吧。”慕致遠親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。
慕致遠趕到議事廳時,秋驚寒正在寫奏報,左手背在身後,右手握著一支狼毫,凝眉而思,信手一揮,留下八個力透紙背的大字:北狄未滅,無顏回京!
“將軍,此話當真?”末位有一名小將忍不住探出腦袋問道,目光賊亮賊亮。
“此事說來話長。漁陽守軍十萬,北狄在丘戎駐軍十五萬,兩地相隔不過半天路程,梁老將軍與敵軍相持三年不足。兩軍互有交兵,但是誰也冇占到便宜,反而將對方將領的作戰體例摸得一清二楚。既然慕大人覺得將軍會去奪回古浪,那麼北狄天然也不會想到將軍會捨近求遠。讓莫問打著將軍的旗號,用得恰是緩兵之計,將軍這幾年固然未曾親身作戰了,可漠河一戰,申明遠播,敵營誰敢掉以輕心?待到梁老將軍雄師趕到,那麼前後夾攻,古紮必敗。而丘戎,依將軍的智謀,大抵也支出囊中了,也算是去了梁老將軍的親信大患。”張遠細細道來,漸漸闡發,透出智者的通達,謀士的睿智。
攏攏衣袖,悠然前行,彷彿分花拂柳般在慕致遠跟前飄過,卻又轉頭,揚起一絲寡淡的笑意,輕聲道:“燕北文書、帳薄、檀卷、軍冊均由曠達保管,慕大人找曠達便是。早些查完,早些回京過年吧。”
“上回,慕某有眼不識泰山,多謝沈將軍大力互助。”慕致遠苦笑道。
客氣委宛,不驚不怒,冇有暴露涓滴的不耐。侍妾不得進入廳堂,更不消說公堂了,除非衙門傳召。
“如此,便叨擾了。”慕致遠含笑應道。
“負荊請罪?”慕致遠挑眉。
“那秋將軍為何不直接親身攻打古浪,反而捨近求遠讓梁老將軍去打,她去守漁陽?”慕致弘遠惑不解。
“公子說,保家衛國,是為將者之責;糾察百官,是禦史大夫之責。各司其職,並不相悖。”黑妞踩著腳下的雪,揹著雙手,跳來跳去。
“不過是個不幸人罷了,自幼父母被北狄人所殺,在狼群中長大。厥後參軍建功當了個校尉,卻又被北狄人俘虜,關押了三年,酷刑鞭撻,誓死不平。漠河之戰後,將軍傳聞了他的故事,感佩萬分,這才贖了返來。以後,他就一向跟著將軍了。”張遠娓娓道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