岸上的張宗禹看了看，搖了點頭，一聲感喟，讓三喜子快走。

王二坎明白了，這老孃們必定是嫌銀子少，說：“何大姐，銀子的事好籌議，一千兩不敷，你說個數。”

黃艾中說：“何老闆，我和王掌櫃的是受了張大掌櫃的之托，來接荷花的，贖金也帶來了，你看可好……？”

一排花船吹吹打打，從澮河岸邊的石羊鎮解纜了。

“那就叫荷花出來吧。”黃艾中說。

此時，兩匹飛馬向靈奶廟緩行而來。他們沿著雉河邊的古道，從西向東，不斷地揮動著馬鞭，迎著風涼的金風，踏起一起烽火。跑在前麵的是一名和尚，不過他戴上了鬥笠，披上了黑衣，人們看不出他那削髮的模樣了，他就是梁王張宗禹，而前麵緊跟著他的，恰是三喜子。

何月茹終究等著這三位男人開了口，笑了笑，說：“接荷花歸去？這成人之美的事我何月茹第一個同意，好的，咋不好呢？”

王二坎聽不出何月茹話中的含義，隻好咧著嘴憨笑。

何月茹聽到這動靜，神采由笑變僵，由僵就變冷了。

這天是農曆玄月十六日，也是靈奶奶廟的廟會。遵循雉水一帶百姓的說法，這一天，靈奶奶顯靈，這是不成多得的好日子，結婚、求子都挑選在這一天。

張淩雲見小山子神采不對，就要將那紙卷兒翻開，卻聽桂生大喊一聲：“良辰穀旦已到！”花船上的吹鼓手一下子就靜了音，岸上的鼓樂班子覺得澮河班的吹鼓手認輸了，也大出了一口氣停了下來，一個熱熱烈鬨的場麵一下子變得下分沉寂。接著，就聽司儀喊話：“新郎接駕！”因而，鼓樂聲再次響起，張淩雲將那紙卷兒掖在了腰裡，在王二坎、黃艾中的簇擁下，徑直走向花船的內倉。

遠遠地，他在船邊看到了小山子，張宗禹就對三喜子說：“你看到了嗎，跳板前站著的那位，是上過臥龍山的小山子，湊疇昔將這紙條交給他，讓他遞給皮綆，並告訴弟兄們快跑。”

“那天說的是張老闆來接人，你們的張老闆呢？是我變掛還是你們變掛？荷花爹孃不活著上了，我雖說是她的乳母，卻也是她的親孃，張掌櫃的想要她，就得明媒正娶，光亮堂皇地從我這兒嫁出去，他張掌櫃的彆管多有錢，我也得是他的老嶽母。仗著本技藝裡有倆錢，就來使喝我的人，我不發話，看你們上哪兒能見到荷花！”

王二坎將一千兩的銀票遞到了何月茹麵前，何月茹伸的接了過來，左看看，右看看，象是核閱那銀票有假似的。此時，她用食指和中指將那張銀票夾起，用另一隻手的手指彈了彈：“張大掌櫃的真是豪闊啊，一脫手就是一千兩銀子。我這小店哪見過這麼大的票子？有了張財主，我但是要發了，女人們躺著身子，喇叭著腿，一夜也隻要那幾兩銀子，這很多少個女人讓男人玩多少夜才氣掙這麼多銀子啊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