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看著他,不由地就笑了起來,雲開雨霽。
謝成韞是被嗆醒的。
“唐樓!”
“門主是在回味鮮竹釀的滋味?”身後響起一道渙散的聲音。
唐樓轉過身,謝成韞一把將鼻子捂得嚴嚴實實,不給他看到。他一轉頭,隻看到一雙撲閃迷離的眼眸,挑眉道:“一口酒就把你醉倒了?”
“還甚麼?”
唐樓走近她,眸中連客氣疏離的笑意也消逝不見,再次問道:“你剛纔叫我甚麼?”
“你……你不要走,你走了,我就再也……再也找不到你了。”
一口醉是宿世的時候唐樓給她起的外號。彼時,唐樓總喜好拎著一壺酒,席地而坐,一邊喝酒一邊看她練劍。一次,她練完劍口乾舌燥,見到唐樓正優哉遊哉地呷了口酒,一臉說不出的舒暢爽足,就彷彿喝入口中的是美酒玉液。她獵奇地奪過他手中的酒壺,猛灌了一口。以後產生的事情,她全然記不得。隻不過,自此今後,她就多了個一口醉的外號,而唐樓每回見到她總要熱忱瀰漫地邀她共飲……
“他們惹上了不該惹的人。”
唐樓彆過眼去,一副不忍直視的模樣。
唐樓不睬會她,走向水潭邊的草叢。謝成韞呆了呆,晃閒逛悠地跟了上去。走近以後一看,一尺高的草叢中躺著一小我,精確的說是一具屍身,肢體零零散散放開,肉幾近被野獸和猛禽啃食殆儘,暴露森森白骨。屍身中間散落著一些衣裳,另有一把劍,這衣服看上去有些眼熟,謝成韞舌頭打著結,結結巴巴道:“是……是何峰。”
“為了你啊。”謝成韞搖搖擺晃,“不然,這麼難喝的東西,我纔不會奇怪。”
她驀地一抬眼,遊移地轉過甚,唐樓正背靠著一株竹子,坐在離她不遠之處。一身竹青色的長袍幾近不惹灰塵,麵上帶著多少玩味。
唐樓回身看著她,“另有甚麼事?”
唐樓收起笑,“我看你醉得不輕,你我不過萍水相逢,我另有事就不作陪了,就此彆過,你隨便。”足尖一點便要發揮輕功。
她眼神閃了閃,彷彿又回到那一日,他雙眼灼灼,對她信誓旦旦:“我來做你的眼睛,你的耳朵,你的嘴,你看不見的我替你去看,你不想聽的我替你去聽,你不肯說的我替你去說。隻要你歡暢,如何都好。”可她當時是如何答覆他的,她說:“唐樓,你可真是無聊透頂。”
“你最好還是不要笑。”唐樓道。
“你不要如許說他!”她大聲道。
水流淙淙聲越來越大,一條小巧的瀑布落入視線,瀑布的下方是一汪碧潭,水波粼粼,看得謝成韞心花怒放,鬆開唐樓就要往下跳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