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風拂麵,明月如霜,漫天的星鬥昂首可見,彷彿一伸手就能抓下一大把。
“不辛苦不辛苦。”他是吃提成的,天然也跟著歡暢,“不知蜜斯下步作何籌算?前兒我讓人探聽,這四周的鋪子都跟著把綢緞貶價了,我們但是要再降一點兒?”
“蜜斯的安排當真好,前些光陰吃了點苦頭,幸而否極泰來,當下已漸入佳境,店裡的緞子賣了很多。這是上月的淨利和賬簿,您請過目――”他說著把銀票和帳本遞上去。
“歸正您如何說都有理。”她把茶杯子一個個擦潔淨,俄然奇道,“這料子該賣甚麼價,如何賣不該是趙掌櫃的事兒麼?蜜斯為甚麼不提早把事情交給他辦?何必這麼親力親為的,多累啊。”
他道了聲客氣,正要把銀票收好,一看到上麵的數量不由奇特:“三十兩?”
“好的。”
“我們見好就收,你隻把代價訂著和人家的差未幾就行了。”明霜想了想,“這一百兩裡,我撥六十兩給你,這個月你去尋個穩定的裁縫鋪,最好能耐久合作的。他們要甚麼布就從我們這兒訂做,月初把料子定下來,月末交貨給他們。”
“你……”她咬了咬嘴唇,背過身去,長歎一聲,慘淡道,“我明天可算曉得了,你嫌我是個瘸子,嫌我房裡臟。我說呢,常日裡你總站在外頭,嘴上屬部部屬蜜斯蜜斯的稱呼,內心指不定如何誹我。底下人都說我冇人娶,一個二個笑話我今後要嫁給下人,想不到你也是……”
耳邊聞聲她非常滿足的語氣:“呀,竟然飛起來了。”
這話越聽越不對了,江城僵在原地,一徑沉默。
稍稍哈腰,自窗內一躍而出。
“……部屬在這裡也能聽到。”
江城先是揚了一下眉,隨即深深皺起。
“……”
完整有力辯駁,他隻得認命地把銀票仔細心細放在貼身的衣兜裡,一旁遠遠地聽到杏遙小聲嘀咕:“奸商。”
他絞儘腦汁地找著來由:“太晚了,這時候已經閉市了,出去也冇甚麼可看的。”
折騰了一個月,她做了一堆伴計該做的事,還冇希冀要人為。
等把人送走,她才轉過甚去朝杏遙抖抖銀票,臉上笑得都快開出花來:“遙遙快看,蜜斯有錢了!”
“蜜斯。”姚嬤嬤拿著銀兩,和杏遙相視一眼,躊躇道,“我們這個月的錢隻要五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