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是個老油條,”王三笑淡淡道,“瓷雜書畫、竹木牙角,樣樣精通,難能寶貴的還冇有貪慾,是見過大風大浪的人。”
穆習習跟在兩人身後,目光看看這個,再看看阿誰,有些愁悶地低下頭,一邊走路一邊踢著路上的石子,心想王三笑如何張嘴就調戲人?這個李老闆和七爺爺一點都不像,他到底啥口味兒?
“那我不給你乾了,”李寒柏笑著橫他一眼。
老者怪模怪樣地對王三笑唱了個喏,轉頭對著李寒柏伸手錶示:“李老闆您這邊兒走,我這兒最了不起的,就要數這一堂花梨木明式傢俱了……”
王三笑含笑點頭:“好。”
“必須的!”王三笑誇獎他一句,升起了車窗,升到一半兒俄然想起甚麼,探頭出去,笑嘻嘻地看著魏琮:“昨晚跟你說的那事兒,好好考慮一下。”
“放你孃的屁!”王三笑罵了一句,“人家古玩當年都是在皇宮大內,貴妃娘娘們的柔荑摩挲過,留下的都是椒蘭的香氣,你這一股腳丫子味兒,八成是新買的老鼠貨還冇盤潔淨吧。”
李寒柏的跛腳經曆比王三笑豐富很多,穩穩走進院中,見穆習習滿臉別緻,輕聲細語地解釋道:“這衚衕也存在不了多長時候了,傳聞批文已經下來,頓時就要開端拆遷了。”
“懂端方嗎?”老者一下子炸了毛,跳著腳往外攆他,嚷嚷,“裡手們做著買賣呢,有你問價的份兒嗎?還不從速給我滾出去!”
王三笑非常文雅地原地回身,左手拿著柺杖抬起雙臂,用一種音樂劇的詠歎調,悠悠道:“我如許的溫文爾雅你如何就冇學到呢?”
“那我就叫你寒哥吧,寒哥過獎啦,”穆習習握著他的手,發明李寒柏看上去清俊文弱,一雙手掌竟非常粗糙,像個長年做農活的粗人。
兩車擦身而過,穆習習看著李寒柏的側顏一閃而過,心頭升起一絲奇特的感受,冇出處感覺此人固然清臒文弱,還是個殘疾人,卻彆有一番奇特的風情,舉手投足都帶給人一種如沐東風的暖和。
“那俺走了,”鄭小虎轉頭跑向卡車,遠遠轉頭揮了揮手,小跑幾步,健旺的身材如同一隻矯捷的猴子,抓著車鬥上的雕欄借力一蕩,高高跳起,轉眼間手腳並用爬上了行駛的卡車。
“少羅嗦,”王三笑被屋裡不乾不淨的味道熏得鼻炎都犯了,不耐煩地對李寒柏一擺頭,“可貴李老闆對你的古玩感興趣,還不從速清算清算,把最頂尖兒的都拿出來?”
“你好,鄙人李寒柏,一爿小店,算不上甚麼老闆,”李寒柏轉頭對王三笑道:“公然是三少帶來的孩子,神采飛揚,真是芳華逼人啊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