天氣漸晚，熊二拿著一把烤麪筋歡暢地跑過來，分給王三笑一根，口齒不清地說：“三少，早晨吃甚麼？”

“啊，是啊。”

“哦？去哪兒了？”

熊二疇前座回過甚來：“三少，你咋老是騙魏總呢？都已經到南京好幾個小時了，還說你在北京。”

年關將至，氣候冷得出奇，王三笑是個多情愛俏的，前些日子在北京仗著到處有暖氣連毛衣都不穿，到了安徽頓時被凍成鵪鶉，把小棉襖最上麵一粒釦子都扣上了，兩隻耳朵凍得通紅，恨不得連腦袋都縮進脖子裡，一個本地婦女蹬著三輪車擦肩而過，王三笑盯著人家的裹頭巾發楞：“熊大，咱也搞一那玩意兒，看著就保暖。”

“……唉，好吧，”穆習習歎一聲氣，小聲問，“那你……你要去哪兒？”

王三笑一時不曉得該說甚麼了，兩人之前一向雲山霧繞地打太極，非論尋求還是回絕都如同隔靴搔癢、霧裡看花，不痛不癢、無甚清楚，而現在這層遮羞霧被他嘩啦一下遣散，兩顆民氣頓時無所遁形，一顆熱血騰騰，一顆傷痕累累。

操，想甚麼呢，王三笑甩了甩頭，將亂糟糟的動機趕出腦筋，轉成分開粥道館，轉頭對熊大道：“叫人看住穆習習和趙良，查查這兩報酬甚麼會來這裡。”

王三笑雲淡風輕地笑道：“習習是小孩兒心性，在你那兒碰了壁，就不想要了，也是他運氣好，我轉臉就碰到一幅很不錯的宋畫，約他下午來買賣。”

王三笑瞥他一眼，手指稍一用力，搓開高興果，將果仁丟進嘴裡，陰沉森地笑道：“被他遛了這麼久，我反遛他一次，不可麼？”

王三笑此人向來虛真假實冇個敞亮話，聞言隻是略帶淡淡地哼了一聲：“嗯？”

王三笑假惺惺地連聲叫道：“喂？喂？習習，你如何了？”

“……”

王三笑垂下眼眸，唇角銜著一絲壞笑，聲音非常樸重地說：“去安徽，蕭縣比來有個大訊息，我去湊湊熱烈。”

魏琮苦笑：“你也知我此人不懂觀賞，拿到南紅掛件隻感覺精彩標緻，本想找你講授一番的，成果撲了個空，旅店說你已經退房了。”

將叮鈴直響的手機揣進兜裡，王三笑淡定地拄著柺杖走削髮門，待熊大將車開到麵前時，手機剛好響起第三遍。

“好的，小朋友早點睡覺發育好，”王三笑體貼腸說，然後在掛掉電話的刹時對著螢幕冷哼一聲，心想看我不嚇死你！

孫子……你孫子都那麼大了，我還單身呢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