拔牙時,宗杭掙紮得很凶,聲嘶力竭,痛得滿身痙攣,一度覺得本身要死了,馬老頭想過來幫手,被肥佬一巴掌扇趴下,半天冇能爬起來。
馬老頭嘲笑,伸手指本身臉上的傷:“他跟我說話,也很和藹啊,讓人打我,還跟我報歉,說不美意義,不該打白叟家……”
蛋仔結巴:“猜哥,我……我也不是很清楚,我們過來的時候,阿吉看到這個小子在喝酒,就跟我們說,這是馬躍飛的兒子,絕對冇錯。我想著多一個也好,就……順手帶來了。”
然後,肥佬用老虎鉗夾著那顆帶血的牙在他麵前晃,噓了一聲,說:“Silence(保持溫馨)。”
是個泰國人,很斯文,微胖,儒雅,架一副金絲眼鏡,神采間竟然另有幾分可親。
宗杭不管不顧,手臂護住頭臉,仍然聲嘶力竭說個不斷,那些打好的腹稿,一句一句,比任何時候都清楚:他的姓名、籍貫、父母、護照號、身份證號、在暹粒落腳那邊、誰能夠證明……
他想提示宗杭,賣力看管這間屋的是個彆重靠近兩百斤的肥佬,嗜酒,狂躁,打起人來手上冇個輕重。
尿騷味裡帶了上了年紀的人纔有的白叟味,宗杭嫌惡地彆開了臉。
宗杭腦筋裡滿是漿糊,冒死想抓住些甚麼來辯駁:“但是阿誰猜哥,看起來很和藹很講事理……”
先是雜遝的腳步聲,腳步聲裡裹著絮絮人聲,再近點以後,宗杭聽出說話的是阿誰掰瓜的,語氣裡帶謹慎、奉迎,另一個聲音固然隻是“嗯”、“啊”,但較著倨傲。
馬老頭被這聲響驚醒,打著嗬欠起來,走到一個大的漏縫邊撒尿。
就是這把老虎鉗,鉗掉了他一顆牙。
宗杭擰開蓋子,抿了一小口,清冽的甘泉水沖淡了嘴裡的血腥味,他有點欣喜,感覺這世上還是好人多,即便是綁匪,也有講事理的。
講座的開端,講師的語氣很悲壯:“但是,事情總有例外,有些人,聰明、英勇、有耐煩,卻還是冇有能從綁架裡存活下來,不幸被撕票,淪為捐軀品。”
酒氣劈麵而來,門口站著的肥佬身形像尊鐵塔,手裡握了把老虎鉗。
宗杭卻越敲越急, 額頭上出了津津一層汗:即便是烏龍, 但間隔被綁架都快過了一天了, 龍宋必定報警了,宗必勝也八成被轟動了, 家裡家外, 估計早亂成一鍋粥了。
馬老頭搓動手過來給他賠了不是:“你說這,我也不曉得如何把你給抓來了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