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隻顧在這裡盜冠,把個裴福急的坐立不安,心內胡思亂想。由半夜盼到四更,四更盼到五更,盼的老眼欲穿。好輕易見那邊影影綽綽似有人影,忽聽鑼聲震耳,恰好的巡更的來了,裴福嚇的膽裂魂飛。隻見那邊黑影一蹲,卻不動了。巡更的問道:“那是甚麼人?”裴福忙插口道:“那是俺的兒子出恭呢,你老歇歇去罷。”更夫道:“巡查要緊,不得工夫。”當、當、當打著五更,往北去了。裴福趕上一步。智爺過來,道:“巧極了。巡更的又來了,幾乎兒誤了大事。”說罷,吃緊解下冠盒。裴福將席簍子底屜兒揭開,智化安設安妥,蓋好了屜子。本身脫了夜行衣,包裹好了,保藏起來,上麵用棉被褥蓋嚴。此時英姐尚在睡熟未醒。裴福悄悄問道:“如何盜冠?”智化一一說了,把個裴福嚇的半天作聲不得。智爺道:“功已成了,你白叟家該裝病了。”
遲不幾日返來,大師迎到廳上,細問其詳。丁二爺道:“到了中天竺,就在周老茶館居住。白日進了香,到了晚間,飾辭身材睏乏,早早上樓安息。周老惟驚駭醒於我,再也不敢上樓。是以趁空兒到了馬強家中佛樓之上,果有極大的佛龕三座。我將寶冠放在中間佛龕左邊槅扇的前麵,仍然放下黃緞佛簾,大家不能理睬。安設安妥,回到周家樓上,已交五鼓。我便假裝起病來,叫伴當清算起家。周老那裡肯放,務必趕作羹湯暖酒。他又拿出四百兩銀子來要償複原銀,我也冇要,吃緊的趕返來了。”大師聽了,歡樂非常。唯有智爺瞅著艾虎,一語不發。
剛要脫手,隻見牆那邊牆頭暴露燈光,跳下人來,道:“在這裡,有了。”智爺暗說:“不好!”急奔前麵坎牆,貼伏身材,留意諦聽。外邊卻又說道:“有了三個了。”智化暗道:“這是找甚麼呢?”忽又傳聞道:“六個都有了。”複又上了牆頭,越牆去了。本來是隔壁值宿之人,大師擲骰子,耍急了,隔牆兒把骰子扔過來了。厥後講合了,大師圓場兒,故此打了燈籠,跳過牆來找。“有了三個”,又“六個都有了”,說的是骰子。
這艾虎在路路程,不過是饑餐渴飲。一日,來到開封府,進了城門,且不去找白玉堂,他卻先奔開封府署,要瞧瞧是甚麼樣兒。不想剛到衙門前,隻見那邊喝道之聲,攆逐閒人,說:“太師來了。”艾虎暗道:“巧咧!我何不迎將上去呢?”趁著慌亂之際,見頭踏已過,大轎看看切近,他卻從人叢中鑽出來,迎轎跪倒,口呼:“冤枉呀!相爺,冤枉!”包公在轎內見一個小孩子攔轎鳴冤,叮嚀帶進衙門。擺佈承諾一聲,上來了四名差役,將艾虎攏住,道:“你這小孩子調皮的很,開封府也是你戲耍的麼?”艾虎道:“眾位彆說這個話,我不是玩來了,我真要告狀。”張龍上前道:“不要驚嚇於他。”問艾虎道:“你姓甚麼?本年多大了?”艾虎一一說了。張龍道:“你狀告何人?為著何事?”艾虎道:“大叔,你老不必深問。隻求你老帶我見了相爺,我自有話回稟。”張龍聽了此言,暗道:“這小孩子竟有些意義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