蔣平也就出了大夫居,逢村遇店,細細訪查,毫無下落。看看天晚,日色西斜,來到一座古刹前,匾上寫著“鐵嶺觀”三字,知是羽士古刹,便上前。才待擊門,隻見廟門放開,出來一個老道,手內提定酒葫蘆;再往臉上看時,已然喝的紅撲撲的似有醉態。蔣平上前頓首,道:“小道行路天晚,意欲在仙觀借宿一宵,不知仙長肯包容否?”那老道乜斜著眼,看了看蔣平,道:“我看你人小肥胖,倒是個不肇事的。也罷,你在此略等一等,我到前麵沽了酒返來,自有事理。”蔣平介麵道:“不瞞仙長說,小道也愛杯中之物。這酒原是我們玄門中當用的。乞將酒器付與小道,待我沽來,奉敬仙長如何?”那老道聽了,滿麵堆下笑來,道:“道友初來,如何倒要叨擾?”說著話,卻將一個酒葫蘆遞給四爺。四爺接過葫蘆,又把本身的魚鼓簡板以及算命招子托付老道。老道又奉告他賣酒之家。蔣平承諾,回身去未幾時,提了滿滿的一葫蘆酒,分外又買了很多的酒菜。老道見了,好生歡樂,道:“道兄初來,卻破很多錢鈔,使我不安。”蔣平道:“這有甚要緊。你我皆是同門,小弟特敬老兄。”
韓爺又細看那孩兒,本來是個女孩兒,見她愣愣何何的,便曉得此中有詐,又問道:“你等用何物迷了她的賦性?講!”婦人道:“她那泥丸宮有個藥餅兒,揭下來,少刻便可復甦。”韓爺聽罷,伸手向女子頭上一摸,果有藥餅,趕緊揭下,拋在道旁,又對婦人道:“你這惡婦,快將裙絛解下來。”婦人不敢不依,趕緊解下,遞給韓爺。韓爺將婦人髮髻一提,揀了一棵小小的樹木,把婦人捆了個健壯。翻身竄上樹去,揣了銀子,一躍而下。才待舉步,隻聽那女孩兒哎呀了一聲,哭出來了。韓爺上前問道:“你此時可明白了?你叫甚麼?”女子道:“我叫巧姐。”韓爺聽了惶恐,道:“你母舅但是莊致和麼?”女子道:“恰是,伯伯如何曉得?”韓爺聽了,想道:“偶然中救了巧姐,省我一番事。”又見天光閃亮,唯恐有些不便,趕緊說道:“我姓韓,與你母舅熟諳。少時如有人來,你就喊‘救人’,叫本到處所送你回家就完了。拐你的男女,我俱已拿住了。”說罷,竟奔桑花鎮去了。
屋內花衝猛聽內裡有人叫他,吃驚不小,噗的一聲,將燈吹滅,掀軟簾奔到堂屋,刀挑簾櫳,身材往斜刺裡一縱。隻聽拍,早有一枝弩箭釘在窗欞之上。花蝶暗道:“幸喜未曾中了暗器。”二人動起手來。因院子侷促,不能非常發揮,隻是相互抵擋。正在支撐,忽見從牆頭跳下一人,咕咚一聲,其聲甚重。又見他身形一長,是條大漢,舉樸刀照花蝶劈來。花蝶立住腳,望大漢虛搠一刀。大漢將身一閃,幾乎兒栽倒。花蝶抽暇躍上牆頭,韓爺一飛身跟將出去。花蝶已落牆外,往北飛跑。韓爺落下牆頭,追將下去。這裡大漢出角門,繞大殿,本身開了廟門,也就順著牆往北追下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