丁二爺此時已將腰牌掖起,披了衣服,竟奔通天窟而來。公然隨山石門,那邊又有草團瓢三間。已聞聲有人唱:“有一個柳迎春哪,他在阿誰井嗬,井嗬唔邊哪,汲亦汲亦水喲!”丁二爺大聲叫道:“李三哥,李三哥。”隻聽醉李道:“誰呀?讓我把這個巧腔兒唱完了嗬。”早見他趔起趔趄地出來,將二爺一看,道:“噯呀!少會呀,尊駕是誰呀?”二爺道:“我姓費行七,是五員外新挑來的。”說話間,已將腰牌取出,給他看了。醉李道:“老七,休怪哥哥說,你這個小模樣子服侍五員外,叫哥哥有點不放心呀。”丁二爺趕緊喝道:“休得胡說!我奉員外之命,因姚六回了員外,說姓展的挑眼將酒飯摔砸了,員外不信,叫我將姓展的帶去,與姚六質對證對。”醉李聽了,道:“好兄弟,你快將這姓展的帶了去罷!他冇有一頓不鬨的,把姚六罵的不吐核兒,卻冇有罵我。甚麼原因呢?我是不敢上前的。再者阿誰門我也拉不動他。”丁二爺道:“員外立等,你不開門,如何樣呢?”醉李道:“七兄弟,勞你的駕罷!你把這邊假門的銅環拿住了,往懷裡一帶,那邊的活門就開了。哥哥喝醉了,那裡有如許的力量呢?你拉門,哥哥叫姓展的,好不好?”丁二爺道:“既是如此…”上前攏住銅環,往懷裡一拉,悄悄的門就開了。醉李道:“老七,好兄弟!你的手頭兒能夠。怨得五員外把你挑上呢。”他又扒著石門,道:“展老爺,展老爺,我們員外請你老呢。”隻見內裡出來一人,道:“夤夜之間,你們員外又請我何為麼?莫非我怕他有甚麼埋伏麼?快走,快走!”
內裡世人俱各聞聲。唯獨徐爺心中按捺不住,一時性起,手持利刃,竟奔廳上而來,進得門來,口中說道:“姓白的,先吃我一刀!”白玉堂正在那邊談的對勁,忽見出去一人手舉鋼刀,竟奔上來了,忙取腰間寶劍,罷咧,不知何時落空。(誰知丁大爺見徐爺出去,白五爺正在入迷之際,已將寶劍竊到手中。)白玉堂因無寶劍,又見刀臨切近,將身向中間一閃,將椅子舉起往上一迎,隻聽拍的一聲,將椅背砍得粉碎。徐爺又掄刀砍來。白玉堂閃在一旁,說道:“姓徐的,你先停止,我有話說。”徐爺聽了,道:“你說,你說!”白玉堂道:“我知你的來意,曉得拿住展昭,你彙合丁家兄弟前來救他。但我有言有先,已向展昭言明,不拘光陰,他如能盜回三寶,我必隨他到開封府去。他說隻用三天,便可盜回。現在雖未滿限,他尚未將三寶盜回。你明知他斷不能盜回三寶,恐傷他的臉麵,今仗著人多,欲將他救出,三寶也不要了,也不管姓展的如何答覆開封府,如何腆顏見我。你們不要臉,莫非姓展的也不要臉麼?”徐爺聞聽,哈哈大笑,道:“姓白的,你還作夢呢!”即回身大呼:“展大哥,快將三寶拿來!”早見展爺托定三寶,進了廳內,笑吟吟的道:“五弟,劣兄幸不辱命。公然未出三日,已將三寶取回,特來呈閱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