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思惟,隻見那邊來了一人,衣衫襤褸,與本身不異,卻夾著一捆乾草,竟奔到大柳樹之下,揚手將草順在內裡。卻見他扳住柳枝,將身一縱,鑽在樹洞穴內裡去了。趙虎此時見那人,感覺比本身和緩多了,恨不得也鑽在內裡和緩和緩纔好,悄悄想道:“常常到了飽暖之時,便忘懷了溫飽之苫。似我趙虎每日在開封府,飽食暖衣,多麼歡愉。本日為私訪而來,遭此秋風,便感覺酷寒之甚。見他鑽人樹窟,又有乾草鋪墊,似這等看來,他那人就比我這六品校尉強多了。”內心如此想,身上更感覺打噤兒。
未幾時,二妾來到樓上,丫環攙扶步上扶梯。這個說:“你踩了我的裙子咧。”阿誰說:“你碰了我的花兒了。”一陣咭咭呱呱,方纔上樓來,一個個嬌喘籲籲。先向太師萬福,稟道:“你白叟家會樂呀,躲在這裡來了,叫我們兩個好找!讓我們歇歇,再施禮罷。”老賊哈哈笑道:“你二人來了就是了,又何必行甚麼禮呢?”姹紫道:“太師爺千秋,焉有不可禮的呢?”嫣紅道:“若不可禮,顯得我們來的不誌誠了。”說話間,丫環已將紅氈鋪下。二人施禮畢,立起家來,又稟道:“今晚妾身二人在水晶樓備下酒肴,特與太師爺祝壽。務求白叟家賞個臉兒,千萬不成孤負了我們一片誌誠。”老賊道:“又叫你二人操心,我是必去的。”二人見太師應允必去,方纔在擺佈坐了。相互嬉笑戲謔,弄的個老賊醜態百出,不一而足。正在歡樂之際,忽聽小童樓下咳嗽,扶梯清脆。
忽見那邊又來一人,也是襤褸不堪,卻也抱著一捆乾草,也奔了這棵枯樹而來。到了跟前,不容分辯,將草往裡一拋。隻聽內裡人哎喲道:“這是如何了?”探出頭來一看,道:“你要留點神呀!為何鬨了我一頭乾草呢?”外邊那人道:“老兄恕我不知。敢則是你早來了。冇何如,勻便勻便。咱二人姑息在一處,又和緩,又不孤單。我另有話合你說呢。”說著話,將樹枝扳住,身子一縱,也鑽人樹窟以內。隻聽先前那人道:“我一人恰好安眠,恰好的你又來了,說不得隻好打坐功了。”又聽厥後那人道:“大廈千間,不過身眠七尺。咱二人雖則貧苦,現有乾草鋪墊,又溫又暖,也算罷了,此時管保就有不如你我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