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纔就坐,隻見小二出去道:“內裡有位金相公找顏相公呢。”雨墨道:“很好,請出去。我們多費上二錢銀子,這個小店也冇有甚麼主張出的了。”說話間,隻見金生出去道:“吾與顏兄真是三生有幸,竟會到那裡,那裡就遇得著。”顏生道:“實實小弟與兄台緣分不淺。”金生道:“這麼樣罷。我們兩個締盟,拜把子罷。”雨墨暗道:“不好!他要出礦。”趕緊上前,道:“金相公要與我們相公結拜,這個小店備辦不出祭禮來,隻好他日再拜罷。”金生道:“無妨,隔壁太和店是個大店口,甚麼俱有。慢說是祭禮,就是酒飯,返來也是那邊要去。”雨墨悄悄頓足,道:“該死,該死!算是吃定我們爺兒們了。”
這一天用飯喝酒,也不像先前那樣,止於揀可吃的要來。吃剩的,不過將夠雨墨吃的。到了次日,這二百兩銀子,除了賞項買馬、贖當治衣服等,並會了飯帳,共費去銀八九十兩,仍餘下一百多兩,金生便都贈了顏生。顏生那裡肯受。金生道:“仁兄儘管拿去。吾路上自有相知對付吾的盤費,吾是不消銀子的。還是吾先走,我們京都再見罷。”說罷,執手告彆,“趿拉”、“趿拉”出店去了。顏生倒感覺迷戀不捨,眼巴巴的睜睜的目送出店。
金生又重新拿了兩錠銀子,叫雨墨道:“你這兩天多有辛苦,這銀子賞你罷。吾也不是傍友了?”雨墨那裡還敢言語呢,隻得也叩首謝了。金生對顏生道:“仁兄呀!我們上那邊店裡去罷。”顏生道:“但憑賢弟。”金生便叫雨墨抱著桌子上的銀子。雨墨又騰脫手來,還要提那褡褳,金生在旁道:“你還拿阿誰,你不傻了麼?你拿的動麼?叫這店小二拿著,跟我們送過那邊去呀。你都聰明,如何此時又不聰明瞭?”說的雨墨也笑了。便叫了小二拿了褡褳,主仆一同出了小店,來到太和店,真正寬廣。雨墨也不消說,竟奔上房而來,先將抱著的銀子放在桌上,又接了小二拿的褡褳。顏生與金生在迎門兩邊椅子上坐了。這邊小二殷勤沏了茶來。金生便出了主張,與顏生買馬,治嶄新的衣服靴帽,滿是使他的銀子。顏生也不謙讓。到了晚間,那人返來,將當交明,提了褡褳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