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俠五義_第35章 夜救老仆顏生赴考,晚逢寒士金客揚言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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且說丁氏兄弟同定展爺來至莊中,賞了削去四指的漁戶卜兩銀子,叫他保養傷痕。展爺便提起:“鄧彪說白玉堂不在山中,已仆爾京找尋劣兄去了。刻下還望二位仁弟備隻快船,我須吃緊回家,趕赴東京方好。”丁家兄弟聽了展爺之言,再也難以阻留,隻得應允,便於次日備了餞行之酒,殷勤送彆,惡感覺戀戀不捨。展爺又進內叩彆了丁母。丁氏兄弟送至停靠之處,瞧著展爺上船,還要遠送。展爺攔之再三,隻得罷了,送至通衢,方纔分離道彆。

孃兒兩個呆等顏福返來。天已二更,尚不見到。顏生勸老母安眠,自已把卷獨對青燈,比及四更,心中正自暴躁,顏福方返來了,交了衣服銀兩。顏生大悅,叫老仆且去安息。顏福一起勞乏,又吃驚駭,已然支撐不住,有話明日再說,也就辭職了。

單說顏福聽得是小仆人的聲音,便道:“老奴返來了。”開門處,顏福提包出去,仍然將門關好。你道這小仆人是誰?乃是姓顏名查散,年方二十二歲。寡母鄭氏,連老奴顏福,主仆三口度日。因顏老爺在日為人正真,作了一任縣尹,兩袖清風,一貧如洗,清如秋水,嚴似寒霜。可惜一病身亡,家業寥落。顏生素有弘願,總要克紹書香,學得滿腹經綸,屢欲赴京測驗。無法家道寒難,不能如願。因來歲就是測驗的年初,還是鄭氏安人想出個計算來,便對顏生道:“你姑母家道豐富,何不投托在彼?一來能夠川功,二來能夠就親,豈不分身其美呢?”顏生道:“母親想的雖是,但姑母處已有多年不通訊息。父親在日還經常寄信問候,自父親亡後遣人報信,並未見遣一人前來記念,至今音梗信杳。雖是老親,又是姑舅結下新親;奈目下孩兒功名未成,現在時勢,恐到那裡也是徒然。再者孩兒這一進京,母親在家也無人奉養;二來盤費缺少,也是無可如何之事。”母子正在商討之間,恰好的顏生窗友金生名必正特來看望。相互相見,顏生就將母親之意對金生說了。金生一力擔負,慨然答應,便叫顏福跟了他去,辦理進京的用度。顏生好生喜好,即稟明白叟家。安人聞聽,感之不儘。母子又計議了一番。鄭氏安人親筆寫了一封手劄,言言哀懇,約莫姑母無有不收留侄兒之理。

展爺真是歸心似箭。這一日天有二鼓,已到了武進縣,覺得連夜能夠到家。剛走到一帶榆樹林中,忽聽有人喊道:“救人呀!了不得了!有了打杠子的了!”展爺順著聲音,迎將上去,倒是個老者揹著承擔,喘的連嚷也嚷不出來。又聽前麵有人追著,卻喊得宏亮道:“了不得!有人搶了我的承擔去了!”展爺心下明白,便道:“老者,你且埋冇,待我勸止。”老者才往樹後一隱,展爺便蹲下身去。前麵趕的隻顧往前,展爺將腿一伸,那人來的勢猛,噗哧的一聲,鬨了個嘴吃屎。展爺趕上前按住,解下他的腰間搭包,寒鴉兒拂水的將他捆了。見他另有一根木棍,就從腰間插入,斜擔的支起來。將老者喚出,問道:“你姓甚名誰?家住那裡?漸漸講來。”老者從樹後出來,先伸謝了。此時喘已定了,道:“小人姓顏名叫顏福,在榆林村居住。隻因我家相公要上京探親,差老奴到窗友金必正處借了衣服銀兩。多承金相公一番美意,留下小人用飯,臨走又托付老奴三十兩銀子,是贈我家相公作盤費的。不想大哥力弱,又加目力癡鈍,是以來路晚了。剛走到榆樹林以內,便遇見此人,一聲斷喝,要甚麼‘買路錢’。小人一聽,那裡另有魂咧!一起好跑,喘的氣也換不上來。幸虧大老爺相救,不然我這老命必喪於他手。”展爺聽了,便道:“榆林村乃我必由之路,我就送你到家如何?”顏福複又伸謝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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