剛然走了數步,隻聽世人叫道:“苦頭兒,苦頭兒,返來,返來。活咧!活咧!”苦頭兒轉頭道:“彆打趣呀!我是燒心的事,我們這是甚麼勁兒呢?”世人道:“真的活咧!誰和你打趣呢?”苦頭聽了,隻得返來,果見屍首拳手拳腳轉動,真是復甦了。趕緊將他扶起,盤上雙腿。遲了半晌,隻聽得曖喲一聲,氣味甚是微小。苦頭兒在劈麵蹲下,便問道:“朋友,你復甦復甦,有甚麼話,儘管對我說。”隻見屈申微睜二目,看了看苦頭兒,又瞧了瞧世人,便道:“呀!你等是甚麼人?為何與奴家劈麵扳談?是何事理?還不與我退後些!”說罷,將袖子把麵一遮,聲音極其嬌嚦。世人看了,不覺笑將起來,說道:“好個奴家!好個奴家!”苦頭兒忙攔道:“眾位鄉親彆笑,這是他剛然復甦,神不守舍之故。眾位壓靜,待我細細地問他。”世人方把笑聲止住。苦頭兒道:“朋友,你被何人暗害?是誰將你勒死的?儘管對我說。”隻見屈申羞羞慚慚隧道:“奴家是本身吊頸他殺的,並不是被人勒死的。”世人聽了,胡說道:“這明是被人勒死的,如何說是吊死的?既是吊死,如何能夠項帶繩索,躺在這裡呢?”苦頭兒道:“眾位不要多言,待我問他。”便道:“朋友,你為甚麼事吊頸呢?”隻聽屈申道:“奴家與丈夫兒子看望母親,不想遇見甚麼威烈侯將奴家搶去,藏閉在後樓之上,欲行輕易。奴冒充應允,支開了丫環,他殺而死。”苦頭兒聽了,向世人道:“眾位聞聲了?”便伸出個大拇指頭來。“此中又有這個主兒,這個工搗蛋呀!看他的內裡,與他所說的話,有點底臉兒不對呀。”
正在談笑,忽見有兩小我扭結在一處,一同拉著花驢,大聲亂喊:“處所!處所!我們是要盤算官司了。”苦頭兒發恨,道:“真他媽的!我是甚麼時氣兒,一宗不了又一宗。”隻得上前說道:“二位放手,有話漸漸地說。”
剛好巧遇處所。他隻得上前說道:“二位放手,有話漸漸地說。”不料屈良他一眼瞧見他哥哥席地而坐,便嚷道:“好了!好了!這不是我哥哥麼?”將手一鬆,趕緊過來,說道:“哥哥,你怎的在此呢?脖子上怎的又拴著繩索呢?”忽聽屈申道:“啶!你是甚等樣人,竟敢如此無禮,還不與我退後!”屈良聽他哥竟是婦人聲音,也不是山西口氣,不覺迷惑道:“你這是怎的了呢?我們山西人是好朋友。你這個風景,今後怎的見人呢?”忽見屈申向著白雄道:“你不是我兄弟白雄麼?噯喲!兄弟呀!你看姐姐好不苦也!”倒把個白雄聽了一怔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