正在悲恐之際,隻見那邊來個大哥的樵人,趕緊上前問道:“老丈,你可曾見有一婦人帶領個孩兒麼?”樵人道:“見可見個婦人,並冇有小孩子。”範生即問道:“這婦人在那裡?”樵人搖首,道:“提及來凶得很呢。足下,你不曉得離此山五裡遠,有一村名喚獨虎莊,莊中有個威烈侯名叫葛登雲。此人凶悍非常,劫掠官方婦女。方纔見他射獵返來,頓時馱一個哭泣的婦人,竟奔他莊內去了。”範生聞聽,忙忙問道:“此莊在山下何方?”樵人道:“就在東南邊。你看那邊遠遠一叢樹林,那邊就是。”範生聽了一看,也不道彆,竟飛跑下山,投莊中去了。
樵夫忙將小兒扶起,抱在懷中,見他另有氣味,看了看雖有傷痕,卻不甚重;呼喊多時,垂垂的復甦過來,不由得滿心歡樂。又恐再遇野獸,不是當耍的,吃緊摟定小兒,先尋著板斧,掖在腰間;然後提了扁擔步下山來,一向竟奔西南,進了八寶村。走未幾會,到了本身門首,便呼道:“母親開門,孩兒返來了。”隻見內裡走出一個半白頭髮的婆婆來,將門開放,不覺失聲道:“噯喲!你從那邊抱了個小兒返來?”樵夫道:“母親,且到內裡再為細述。”婆婆接過扁擔,關了流派。樵夫進屋,將小兒悄悄放在床上,本身拔去板斧,向婆婆道:“母親,可有熱水取些來?”婆婆趕緊拿過一盞。樵夫將小兒扶起,叫他喝了點熱水,方纔轉過氣來,噯喲一聲,道:“嚇死我了!”
此時那婆婆也來看視,見他雖有塵垢,倒是眉清目秀,心中心疼的不知要如何樣纔好。那樵夫便將從虎口救出之話,說了一回。那婆婆聽了,又不堪惶恐,便撫摩著小兒,道:“你是虎口餘生,將來造化不小,繁華綿長。休要驚駭,漸漸的將故鄉住處奉告於我。”小兒道:“我姓範名叫金哥,年方七歲。”婆婆見他說話明白,又問他:“可有父母冇有?”金哥道:“父母俱在。父名仲禹,母親白氏。”婆婆聽了,不覺驚奇,道:“你家住那裡?”金哥道:“我不是京都人,乃是湖廣武昌府江夏縣安善村居住。”婆婆聽了,趕緊問道:“你母親莫非乳名叫玉蓮麼?”金哥道:“恰是。”婆婆聞聽,將金哥一摟,道:“哎喲!我的乖乖呀!你可疼煞我也!”說罷,就哭起來。金哥怔了,不知為何。中間樵夫道:“我奉告你,你不必發怔。我叫白雄。方纔提的玉蓮,乃是我的同胞姐姐。這婆婆便是我的母親。”金哥道:“如此說來,他是我的母舅,你便是我的外祖母了。”說罷,將小手兒把婆婆一摟,也就痛哭起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