包公悄悄叫王朝來,叫他將項福明是疏放,公開拘留。王朝又將袖箭早上,說此乃南俠展爺之箭。包公聞聽,道:“本來展義士暗中幫忙。前日三星鎮留下字柬,必也是義士所為。”心中不堪感羨之至。王朝退出。
單說馬漢帶著耿春、鄭平竟奔觀音庵而來,隻見駝轎一乘直撲廟前去了。馬漢瞥見,飛也似的趕來。及至趕到,見旁有一人叫道:“賢弟為何來遲?”馬漢細看,倒是南俠,便道:“兄,此轎何往?”展爺道:“劣兄已將駝轎擷取,將金玉仙安設在觀音庵內。賢弟來得恰好,咱二人一同到彼。”說話間,耿春、鄭平亦皆趕到,環繞著駝轎來至廟前,翻開廟門,內裡出來一個大哥的媽媽,一個尼姑。這媽媽倒是田忠之妻楊氏。世人搭下駝轎,攙出金玉仙來。主仆見麵,捧首痛哭。(本來楊氏也是南俠送信,叫她在此等待。)又將轎內金飾俱行搬下。南俠對楊氏道:“你主仆二人就在此處等待,候你家相公官司完了時,叫他到此尋你。”又對尼姑道:“徒弟用心奉侍,田相公來時必有重謝。”叮嚀已畢,便對馬漢道:“賢弟歸去,多多拜上垂白叟,就說:‘展昭他日再為稟見,後會有期。’將金玉仙下落稟覆明白。她乃貞烈之婦,不必當堂對證。奉求,奉求!請了!”竟自揚長而去。馬漢也不敢挽留,隻得同耿春、鄭平二人迴歸舊路,去稟知包公。這且不言。
包興點頭一笑,即回至本身屋內,又將遊仙枕看了一番,不覺睏乏,即將枕放倒。頭剛著枕,便人夢境。出了屋門,見有一匹黑馬,鞍鞘俱是黑的,兩邊有兩個青衣,不容分辯,攙上馬去。敏捷非常,來到一個地點,似開封府大堂普通。下了馬,心中迷惑:“我如何還在衙門裡呢?”又見上麵掛著一匾,寫著“陰陽寶殿”。正在迷惑,又見來了一個判官,說道:“你是何人?擅敢冒充星主,前來廝混!”喝聲:“拿下!”便出來了一個金甲力士,一聲斷喝,將包興嚇醒,出了一身盜汗。暗自思道:“凡事都有天生的造化。我連一個枕頭都消受不了。判官說我冒充星主;將來此枕,想是星主才睡得呢。怪不得李克明要送與星主。”左思右想,那裡睡得著呢,負氣起來,聽了聽方交四鼓,倉猝來至包公住的屋內。隻見李才坐在椅子上,前仰後合在那邊打盹。又見燈花結了個快意兒燒了多長,趕緊用燭剪剪了一剪。隻見桌上有個字帖兒,拿起一看,不覺失聲道:“這是那裡來的?”一句話將李才嚇醒,趕緊說道:“我冇有睡呀。”包興說:“冇睡,這字帖兒打那裡來的?”李才尚未答言,隻聽包公問道:“甚麼字帖?拿來我看。”包興執燈,李才掀簾,將字帖呈上。包公接來一看,便問道:“天有甚麼時候了?”包興舉燈向表上一看,說:“才交寅刻。”包公道:“也該起來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