未幾時,智化同沙龍到來,上了泊岸,望宮門一看,見多少虞侯侍立宮門之下,鐘太保與南、北兩俠等待。智化導引在前,沙龍在後,登台階,兩下相互迎湊。智化先與鐘雄引見。沙龍道:“某一介魯夫,承寨主錯愛,實實叨恩不淺。”鐘雄道:“久慕英名,未能一見。本日幸會,何樂如之!”智化道:“此位是歐陽兄,此位是展大哥。”沙龍一一見了,又道:“可貴南、北二俠俱各在此,這是寨主威德而至,我沙龍今得附驥,幸甚呀,幸甚!”鐘雄聽了,甚為對勁。相互來到思齊堂,分賓主坐定。鐘雄又問沙龍,如何到了襄陽王那邊。沙龍便將縣宰的騙局說了。“若不虧寨主救出囹圄,俺沙某不複見天,實實受惠很多,他日自當酬謝。”鐘雄道:“你我作豪傑的,乃是常事,何足掛齒。”沙龍又用心腸問了問南、北二俠,相互攀話。酒宴已安排下,鐘雄讓沙龍,沙龍謙讓再三,寨主長、寨主短。鐘雄是個豪傑,乾脆敘來歲庚,即以兄長呼之,真是豪傑的本質。沙龍也就磊磊落落,不鬨那些虛文。
且說北俠、智化二人商討已畢,方纔安息。到了次日,鐘雄將軍務摒擋完時,便請北俠、智爺在書房相會。本日比昨日更覺親熱了。閒話之間,又提起當今之世誰是豪傑,哪個是豪傑。北俠道:“劣兄卻知一小我,惜乎他為宦途拘束,再也不能到此。”鐘雄道:“是多麼人物?姓甚名誰?”北俠道:“就是開封府的四品帶刀保護展昭字熊飛,為人行俠尚義,濟困扶危,大家都稱他為南俠,敕封號為禦貓,他乃當世之豪傑也。”鐘雄聽了,哈哈大笑,道:“此人現在小弟寨中,兄長如何說他不能到此?”北俠用心吃驚,道:“南俠如何能夠到此地呢?劣兄再也不信。”鐘雄道:“提及來話長。襄陽王送了一個罈子來,說是大鬨東京錦毛鼠白玉堂的骨殖,交到小弟處。小弟念他是個豪傑,將他葬在五峰嶺上,小弟還切身祭奠一回。唯恐有人盜去此壇,就在那墳塚前刨了個梅花塹坑,派人看管,以防不虞。不料遲未幾日,就拿了二人,一個是徐慶,一個是展昭。那徐慶已然脫逃。展昭弟也素所深知,原要叫他作個幫手,不想他執意不肯,是以把他囚在碧雲崖下。”北俠悄悄歡樂,道:“此人頗與劣兄相得,待明日作個說客,看是如何。”智化接言道:“大哥既能說南俠,小弟另有一人,也可叫他投誠。”鐘雄道:“賢弟所說之報酬誰呢?”智化道:“提及此人也是馳名的豪傑。他就在臥虎溝居住,姓沙名龍。”鐘雄道:“不是拿藍驍的沙員外麼?”智化道:“恰是,兄何故曉得?”鐘雄道:“劣兄想此人久矣!也曾差人去請過,誰知他不肯來。厥後聞得黑狼山有失,劣兄還寫一信與襄陽王,叫他把此人收伏,就叫他扼守黑狼山,倒是人地適宜。至今未見覆信,不知事體如何。”智化道:“既是兄長曉得此人,小弟明日就往臥虎溝便了。約莫小弟去了,他冇有不來之理。”鐘雄聽了大樂。三小我就在書房喝酒用飯,不必細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