及至過了五孔橋,忽聽丁二爺噗嗤的一笑,然後又大笑起來。陸、魯二人趕緊問道:“丁二哥,笑甚麼?”兆蕙道:“實實憋得我受不的了。這智大哥裝甚麼像甚麼,真真嘔人。”便將方纔的那些言語,述了一遍,招得陸、魯二人也笑了。丁二爺道:“我彼時如何敢答言呢,就隻本身忍了又忍。厥後智大哥還奉告那人說我調皮,哪知我調皮的都不調皮了。”說罷,複又大笑。智化道:“賢弟不知,凡事到了身臨其境,就得搜刮枯腸,費些心機,稍一疏神,馬腳畢露。假定常日原是你為你,我為我,若到本日,你我以外又有王2、李四,他二人原不是你我;既不是你我,必須將你之為你、我之為我俱各撇開,應是他之為他。既是他之為他,他當中毫不成有你,也不成有我。能夠如此設身處地的做法,斷無不像之理。”丁二爺等聽了,點頭稱是,佩服之至。
且說北俠、黑妖狐進了水寨,門就閉了。一時來到接官署,下來兩個頭子,智化看時卻不是昨日那兩個頭子。並且昨日本身未到廳上,本日見他等迎了上來,趕緊棄舟登岸,相互執手。到了廳上,遜座獻茶。這頭子謙恭馴良的問了姓名,以及來源備細,著一人陪坐,一人通報。未幾時,那頭子出來,笑容滿麵,道:“剛纔稟過大王。大王聞得二位到來,不堪歡樂,並且問歐陽爺但是碧睛紫髯的紫髯伯麼?”智化代答道:“恰是,我這兄長就是北俠紫髯伯。”頭子道:“我家大王言歐陽爺乃當今名流,如何肯臨賤地,總有些疑似之心。俄然想起歐陽爺有七寶刀一口,堪作嘗試。意欲借寶刀一觀,不知可肯見教否?”北俠道:“這有何難。刀在這裡,即請拿去。”說罷,從裡衣取下寶刀,遞與頭子。頭子雙手捧定,恭恭敬敬的去了。遲未幾時,那頭子轉來道:“我家大王奉請二位爺相見。”智化聽頭子之言,二位上麵添了個“爺”字,就知有些意義,便同北俠下船,來到泊岸,到了宮門。北俠袒腹挺胸,氣昂昂英風滿麵;智化倒是一步三扭,文縐縐酸態周身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