屏退了宮娥，素錦天妃拉著她一起行到誅仙台。

是個男孩。

夜華走後，她將奈奈叫到麵前來，奉告奈奈，本身給孩子起了個奶名叫阿離，勞她今後多多照顧他。奈奈懵懵懂懂地應了。

就聽到他短促地打斷她的話：“素素，你站在那邊不要動，我頓時過來。”

騙過奈奈是很輕易的事情。

她睜大眼睛，難以置信，她明顯，明顯甚麼也冇有做。“不是我，不是我，我冇有推她，夜華，你信我，你信我……”她一遍又一各處試圖向麵前的青年解釋，錯愕地，毫無章法地，像個跳梁小醜。

這些人，她一個都不想再見到，一個都不想再理睬。她已經不再是三年前阿誰初來乍到、侷促不安卻又好笑地想要討統統人歡心的小女人了。

她風俗性地想要去揉眼睛，碰到縛眼的白綾時才俄然想起，眼睛已經冇有了，再如何揉，還是一片烏黑，甚麼都看不見。於這茫茫天宮之上，她是個格格不入的凡人，還是個瞎子。

她抱著被子空落落坐了一陣，待身子不再顫栗，才重重地躺回到床榻上。腦筋裡一時狼籍如雲，一會兒是東荒的俊疾山，一會兒是夜華的臉，一會兒是血淋淋的匕首，和她那雙被剜下的眼睛。

他說：“素素，我早說過，要和你結婚。”

頓了好久，耳邊傳來他的聲音：“素素？”

她畢竟還是冇有再一次向他辯白，當時素錦並不是她推下的。終歸是此生不會再見，有些事，是不是、對不對已經不再那麼首要。

夜華每天來看她，他本不是一個多話的人，她之前倒是話多，但邇來冇興趣說甚麼，二人大多時候都隻是沉默。好期近便她不說話夜華也並冇有活力，約莫諒解她還在坐月子。偶爾在沉默中想起落空雙麵前最後所見是夜華浸滿寒意的目光，這類時候，她還是忍不住要顫栗。

奈奈陪著她漫步，兩人一次又一次地反覆洗梧宮到誅仙台的線路。奈奈奇特，她奉告這個忠心的小宮娥，她隻是喜好聞這一起上的芙蕖花香罷了。

她將手放在縛眼的白綾上，喃喃說著疼，聲音裡帶著哽咽，卻冇有哭出來。

她被剜去了雙眼。奈奈照顧了她三天，三天以後，素錦站在了她的麵前，笑說：“你這雙眼睛，我用著甚好。”

她昏倒在東海之東折顏上神的十裡桃花林裡，折顏將她救醒後大是感慨：“你阿爹阿孃並幾個哥哥發了瘋似的尋你，我也是急得這兩百多年來冇有睡個安穩覺，你這眼睛，你這渾身的傷痕，究竟是如何一回事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