靜了一陣,道,“唔,有一次,我改了連宋君的短刀圖,姬蘅冒認說是她改的,我咬了姬蘅,帝君卻叱罵了我而護著她,我當時候負氣跑出版房,入夜了不知為何總感覺帝君會因冤枉了我而來找我報歉,至心誠意地擔憂他找不到我如何辦,特地蜷在他寢殿門口,很好笑罷?”
謝孤栦道:“那他來找你了嗎?”
蘇陌葉猜想,帝君整改過的妙華鏡雖觀得出地仙的宿世此生,卻不該觀出一名青丘神女的前塵過往,若觀得出,這過往必然應同阿蘭若出世有幾分乾係。方纔一幕他確然冇瞧出同阿蘭如有何乾係,而此時,待鏡中濃雲落地散開時,他才明白為何妙華鏡會現出這個書院。落地在鳳九與灰狼弟弟跟前的仙者,是幽冥司的冥主謝孤栦。
魚尾似的朝霞皆已散去,山顛扯出半輪恍惚的月影,鳳九躺下來,望著濛濛的天氣笑道:“為了多誆我一罈子酒嗎?”
瞧鳳九洗耳恭聽,續道:“剋日梳理生魂冊,發明某處異界投身了一個靈魂,前去查探,乃知是無宿世無後代的一個魂,非從循環台而來,身後也不會過循環台。未經循環台便投生化世,此種靈魂隻能是仙者生造,而人間能生造出這類靈魂的人寥落可數,神族中除開我,也隻要太晨宮中的耘莊仙伯了。前些年便聽聞帝君因想參透塵凡八苦而自求投身凡世,司命的命格簿 子中雖載著帝君投生入凡世乃是三十年後,據傳此三十年他是在太晨宮中靜修,但靜修之時,令耘莊仙伯用本身的影子造出魂來投往異界先曆練一番,也何嘗不成,並無毛病甚麼。”說得口乾,謝孤栦提起酒壺來又飲了一口,“帝君既瞞著諸位仙者,想來此事極其奧妙,我思慮好久將此事奉告於你,你可知為何?”
鳳九閉目道:“你本日卻不像你,如此話多。”緩了緩,又道,“你疇前說心傷這個東西,時候長了,天然就淡了,這話不對。”
鳳九跟在謝孤栦身後,諸學子皆已歸家,半山寂靜,雀鳥歸巢時偶爾一兩聲鳥鳴自他們頭上劃過。二人尋著棵快意樹坐下,謝孤栦自腰間拿出個酒壺飲了一口道:“邇來有樁事,我估摸還是過來知會你一聲。”
謝孤栦接過酒杯感喟道:“並冇有。他最想要的東西,她到死都未曾明白。這場報恩並未如我們所料有個結局。”
鳳九瞭望著月光下寂靜的遠山道:“你不是說三十年後帝君會以本體投生到凡界?若此次仍不成,屆時我去求求司命,問清帝君他投生至何地那邊人家。”輕聲道,“三十年,我想當時候我見到他,必然不會再像現在如許冇用吧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