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個時候，為表本身對沉曄的放縱和寵嬖，鳳九天然要說一句：“他想砸就砸嘛，你們攔著何為。”

這個話飄過來，像是有甚麼無形之力牽引，走向息澤時她的裙子撩起地上的花毯，離地的花瓣融成光點，繚繞她的腳踝。

侍從婢女們齊刷刷昂首看向她，鳳九被這些眼神瞧著，立即敬業地甩了帕子三兩步奔到床前，滿懷體貼腸問出一句廢話：“你覺著好些了冇？”

鳳九感覺有些苦楚，又有些孤單。

沉曄冇有理睬，反而深深瞧著她，昏茫的眼神中有禁止的痛苦，很久，笑了一下：“你說或許是玩弄我，或許是喜好我，但實在，後者纔是你心中所想，我猜得對不對？”這痛苦中偶爾的歡愉，像在絕望的死寂中俄然盛開了一朵紅色的曼殊沙華。鳳九終究有些明白為何當初阿蘭若一心瞧上沉曄了，神官大人他，確然有副好皮郛。

她沉默了一下，不知該答覆甚麼，半天，道：“呃，還好。”

鳳九半天冇有動靜，幾隻雀鳥已聰明地飛到息澤手旁，銜起花環嘰喳飛到鳳九的頭頂。安禪樹的嫩枝為環，綴了一圈或白或藍的小野花，戴在她頭上，大小正合襯。

鳳九聽得一片心驚，低聲問他：“你說，我不該該是誰？”

她苦楚而孤單地窩在小廚房裡做了一天的糖狐狸，做出來本身吃了兩個，院子裡的侍從婢女老媽子各送了兩個，給蘇陌葉留了五個，竟然還剩五個。她想了一想，想起來早上沉曄送了盅湯給她，來而不往非禮也，她是個有禮節的人，將剩下的糖狐狸包了一包，差老管事連帶第二封信一起捎給了沉曄。

息澤指了指化得冇形的糖狐狸：“你送我這個了。”

等了半個時候，遲遲不見老管事，本身反而越等越精力，乾脆下了床趿了雙鞋，籌算溜去孟春院偷偷瞅一眼。鳳九暗歎本身就是過分敬業，當初阿蘭若做得也不定有她本日這般細心。

鳳九仍靠門框愣著，腦中一時飄過諸多思路。比方折顏經常吹噓他的十裡桃林如何如何，現在看來他那十裡桃林除了能結十裡桃子這點比佛鈴花強些外，論姿色遜了何止一籌。又比方歧南神宮路遠，息澤此時竟呈現在此院中，可見是趕路返來，要不要將他讓進房中飲杯熱茶坐一坐？再比方上古史中記錄，上古時男仙愛編個花環贈心儀的女仙做定情物，息澤竟送了個花環給本身做糖狐狸的謝禮，可見他忒客氣，以及他冇有讀過上古史……

蘇陌葉被息澤召走了，茶茶被她派去給息澤送糖狐狸了，息澤嘛，息澤本人此時亦在歧南神宮蹲著。說不準他們仨現在正圍著一張小案就著糖狐狸品茶，必然非常熱烈，非常和樂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