紫衣的神君展開眼睛,瞧見少女沉入夢境的麵龐。黑如鴉羽的墨發披垂著,垂到地上,像一匹黑綢子,未曾綰髻,顯得一張臉清秀又稚氣,額間硃紅的鳳羽花卻似展開的鳳翎,將烏黑的臉龐裝點得素淨。這纔是真正的鳳九,他選中的帝後。
血腥味越來越濃厚,鳳九咬著牙道:“光靠著不成,你得躺著,傷口冇有包紮?”
後知後覺的一聲驚呼被一點兒不留地封住,舌頭叩開她的齒列,滑進她的口中。他閉著眼,每一步都文雅沉寂,力量卻像是颶風,她試著掙紮,雙手卻被他緊緊握住不容抵擋。她聞到血腥與白檀香,本來腐敗的靈台像驀地布開一場大霧。
息澤道:“太疼了,睡不著。”
枯柴被火舌燎得畢剝響動。她方纔施術從洞外招來幾捆濕透的柴火烘乾,一半點著,一為驅寒,一為驅蛇,另一半撚細拍得堅固,又將身上的紫袍脫下來鋪在上頭,算臨時做給息澤的一個臥床。她感覺她那件紫袍同息澤身上的很有些像,但也冇多想甚麼。
到此時,鳳九才驚覺,她長這麼大,宋天子葉青緹再加上個息澤神君,被迫嫁出去三回,滄夷神君處算是欲嫁得逞一回;且此時一邊擔著個孀婦的名號,一邊被迫又有了個夫君。天然,這等經曆對他們當神仙的來講並不如何古怪,古怪的是,她到此時竟仍對內室之事一無所知。當年追東華時追得固執,她竊覺得有了這層經曆,謙謹說本身也算一顆情種了,但天底下哪有情種當作她這個模樣?
他確信,當初是他親手將小白的靈魂放入了橘諾的腹中,成果她卻跑到了阿蘭若身上。此前雖歸咎於許是因這個天下創世的忽略,但本日,她的靈魂又自行回到了原身上。
她想了很多,隻感覺,這些年,她實在是把本身搞得清純得過了頭,有空了還是應當去市道上買幾本春宮——那種冊子不曉得那裡有得賣。
昏黃光芒中,她雙手被束在頭頂,公子哥兒貼得她極近,麵無神采地看著她,枯燥的手指卻撫上她的臉頰,如同方纔她撫著他普通,眉毛,眼角,鼻梁,狀似偶然,漫不經心。
神思歸位。
對了,公子哥兒是息澤神君。
疇前冇有細究,本日前後襬布比一比,究一究,壽與天齊的神女裡頭,她這顆清純的情種連同她十四萬歲高齡才嫁出去的姑姑,在各自的姻緣上,實在是本分得離譜,可謂兩朵奇葩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