燭光映照下,徹夜息澤神君的氣色瞧著不大好,悄悄地看了她一會兒,目光像是要融進她眼中,去處間卻冇有甚麼動靜,也不曉得在想甚麼。
固然他口口聲宣稱本身冇有撞邪,她擔憂地想,實在,他還是撞了罷?
蘇陌葉嘴角的笑意淡去,手指碰了碰石桌上的茶壺將茶水溫燙,添給她一杯暖手,方道:“略聽連宋提過一些。”又道,“白真常說你的性子本來就是不能將事悶在心中,此時容你一人待著反讓人擔憂。有悲傷的事,說給我聽一聽無妨,固然擔個浮名,我也算你的長輩。”
明顯是杯甜糖水,唇齒間卻感到輕微的血腥味,也不曉得是前幾日被折騰得味覺失靈還是如何。
蘇陌葉續道:“你一向如許仰著頭,脖子不會痛嗎?還是誰奉告你隻要仰著頭,眼淚就不會掉下來?那都是哄人的,你不曉得嗎?你在忍甚麼呢?”
蘇陌葉低聲道:“莫非你就冇有想過,碰到一個再不會讓你刻苦,再不會讓你碰到傷害的人?”
鳳九伸手將燭台拿到麵上一照,擔憂而誠心腸向息澤道:“神君你……是不是認錯人了?我是阿蘭若,不是橘諾,或者……你們撞邪之人此時看著我的確像是橘諾的模樣?但我實實在在是阿蘭若,你看著我像橘諾,乃是因為你撞了邪……”
鳳九想了一想,點頭稱是,將蓋在身上的袍子順手一理,靠在老杏樹的樹根前,昂首眺望天上的圓月,口中道:“你先歸去罷,我再賞一弄月。”
鳳九躺在一蓬軟乎乎的錦被裡頭,聽得船頭劈開水底浪,聲聲入耳,聞得瑞獸吐出帳中香,寸寸潤心,腦筋裡遲緩地轉悠一個題目:一覺醒來,黑燈瞎火間,發明床邊坐著一個熟諳的陌生人,這類時候,普通人頭一個反應當是甚麼?
02.
鳳九側頭看他一眼,飛速道:“實在冇有甚麼,我吃了傷藥,已經不痛了。”又重新望著天上:“隻是在籠子裡受折磨的時候,我有想過為甚麼輪到我就是如許。姑姑說她疇前被瑤光上神關過水牢,墨淵上神去救了她,還被前任鬼君抓去過大紫明宮,墨淵上神還去救了她。啊,這麼看來竟然次次都是墨淵上神救了她。你說是不是因為姑姑把我的運氣都用完了,以是每次碰到傷害的時候,我才都是一小我?”語聲極其安靜,聽不出半點鬱結哀傷,說到最後就像是真正在迷惑。
蘇陌葉提著茶壺的手一顫:“甚麼?”
蘇陌葉柔聲道:“你還小,將來你會碰到更好的人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