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生三世枕上書_第十四章 首頁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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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當時便想起了這幾日夜裡,燈燭中如有若飄出的墨香味,心中不由對陌少升起一點憐憫。

沉曄的呼喚在第三日午後傳來,是他院中的老管事過來遞的話。鳳九剛從晝寢裡頭起來,對這個呼喚有些一頭霧水。陌少的故事裡頭,沉曄他彷彿冇主動請過阿蘭若去孟春院?還是說實在疇前沉曄請過,隻是陌少不曉得,或是忘了同她提說?她揣著這個疑問,以穩定應萬變之心,入了孟春院,繞太小石林,上了波心亭。

“你自說自話的本領倒是日趨長進,這一處梗長了些,葉子也多了些。”

這便是阿蘭若的平生。

鳳九瞧見坐在石板上同阿蘭若講事理的白衣青年時,實在冇認出來他是誰。

青年居住的石板旁,兩棵老樹長得富強蒼鬱,樹間用健壯的青藤搭了個可供躺臥的涼床,阿蘭若靠坐在上頭遠目林外風景,和聲道:“你疇前常說的那句,浮世浮生,不過一場體驗,我感覺甚有事理。生之是非,在乎體驗,體驗很多便是壽長,體驗得少便是壽短。我剋日了悟,我這段人生,看起來短,實在也算長了。”停了停,續道,“若說王宮中另有何人值得惦記,不過王兄罷了,他性子淡薄,實在意上君之位,此時與夜梟族這一戰絕非偶爾,定然是母……傾畫夫人的戰略,意欲借刀殺人,將王兄撤除。王兄他非禦敵良將,一旦上了疆場,定然不能活著返來。”

白衣青年皺眉道:“即便相裡賀待你好,但這是他的命數,此種狀況下,你還能保他一命不成?你此時既出了那團旋渦,何必再將本身攪出來。”

分歧於這妖異的天氣,罐中暄軟的白霧卻垂垂停歇了奔湧,似扯碎的雲絮,一絲一縷,環繞於鳳九指尖。冷意寸寸浸入指骨。

阿蘭若領著五萬疲兵,以半月陣依思行河之利,將夜梟族阻於河外。

阿蘭若手中的筆一顫,紙上是“浮生多態,天命定之”八個字。本是一筆好字,後一字卻因執筆的顫抖,生生壞了氣韻。

傾畫夫人委地的長裙裾掃過地牢中陰沉的石階,她聽到綾羅滑過空中的窸窣聲,昂首瞧了來客一眼,眉眼彎彎:“母親竟想起來看我,可見宮中諸事母親皆已措置停妥。”語聲和緩,像她們此時並非監獄相見,乃是相遇在王宮的後花圃,酬酢一個平常號召。

比方息澤領她垂釣,她實在對垂釣這樁事冇甚興趣,本來想著姑息姑息他罷了,但一起遊下來,倒是她玩鬨得有興趣。息澤備了葉樸實的小木船,船頭擱了小火爐和一應裝了油鹽醬醋的瓶罐,帶著她順水漂流,賞識城郊春日的盛景,近中午將劃子定下來,他垂釣時她溫酒,魚釣上來她洗撿洗撿便做出來一頓豐厚大餐,用過午餐他將船劃進四周的荷塘,就著荷葉的隱蔽,他看她就躺在他懷中午睡,日光透過荷葉縫斑斕地照在她臉上,她就將頭埋在他胸前緊緊貼著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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