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看著她，聲音沙啞：“我過得並不好。”

鳳九將倒好的茶推給他，考慮很久，輕聲道：“你實在不消這麼大周章地尋我，我不過出門曆練曆練，遲早有一日，你我會在仙界再見，塵封瑤池實在冇有需求。”

彼時縉朝已是強弩之末，高門後輩大半紈絝，葉氏子孫卻實打實是一眾爛蔥頭裡的一窩好蔥，葉青緹是這窩好蔥裡頭拔尖的。照理說葉青緹人長得俊，品性好，家世又高，當為都城諸王謝擇婿的首選，何如自縉朝建朝以來，永寧侯府出了名的多孀婦，至心疼女兒的世家大族都不大願以嫡女相嫁，乃至代代永寧侯皆是婚姻艱钜，隻得留意於天子賜婚。

自陳朱紫傷了天子的心後，天子開端喜研道法，尤信重一名老羽士，還將此道封為國師，修了個皇家道觀，每月十五與國師於觀中坐而論道。

仙界他熟人未幾，隻得來幽冥司同謝孤栦籌議，但謝孤栦甫聽他說完，倒是徑直將他拉到了鳳九床邊。

她怔了一會兒，茫然道：“你為甚麼同我說這些？”秀眉蹙起來，臉上的神采有些迷惑。本日她待他慎重客氣，就像是個陌生人，現在卻終究有些他們密切光陰的呆模樣。他握著她的手放到唇邊，嘴唇印在她的手背上。

酒醒睡醒已是四日以後，鳳九恍一睜眼，卻瞧著謝孤栦領著葉青緹神采莊嚴地坐在她床邊，入定似的謝孤栦手中還抱了個呼呼大睡的白滾滾。

“青緹，我欠你一條命，定還給你。”

“仙界中事，凡是上仙以上的仙者，如有封位官品，其繼任者皆由該位仙者本身指定，普通都是指定同本身有仙緣的仙者。帝君指定你為太晨宮的繼任，天然是因你身上的仙澤來源於鳳九的修為，他不是同你有仙緣，而是同鳳九有仙緣。”

鳳九莫名譽向葉青緹。

嵐雨的刀尖紮進貳心肺，刀刃卻被他緊緊握在手裡。

她愣了愣道：“我臨時”

感到衣袖被扯動時，葉青緹方從回想中醒過神來，見鳳九雖扯著他的袖子，倒是在問謝孤栦，聲音發顫：“方纔青緹說的甚麼？我冇太聽清。”

鋪在三十六天的日光已有些退去，他怔了半晌道：“碧海蒼靈中，你想要的亭子已搭好了，菜園子也墾好了。仙山中的靈鳥，我讓它們每個月末都到觀景台前獻舞，你想甚麼時候歸去看都能夠。”

她昂首望向他：“帝君，我們就如許罷。這兩百年我們各自也過得很好，你說是不是？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