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拉著糯米糰子站在園門口,不堪唏噓。
我儘力做出一副皮笑肉不笑的神態來,揉著小糯米糰子的臉:“這孩子喚我一聲孃親。”
他控告道:“可你不要父君。你不要父君,父君就會娶了那繆清,父君娶了那繆清,另生一個寶寶,便不會再要阿離。”說著便要淚奔。
她已傻了。俄頃,兩行熱淚順著眼角直落下來。撲通一聲,便跪到我跟前:“娘娘息怒,繆清,繆清不知是娘娘鳳駕,繆清萬不敢做娘孃的mm。繆清隻是思慕君上,並不求君上能允繆清些甚麼。此番兄長要將繆清嫁去西海,那西海的二王子倒是,倒是個真正的紈絝。因婚期日近,繆清冇法,得知君大將攜小天孫來東海赴宴,纔出此下策以舞相邀。繆清隻願生生世世跟從君上,便是做個婢女服侍君上,再不做它想,求娘娘成全。”
原是這麼回事。何其傷情又何其動聽。我幾欲唏噓落淚。本想著天宮那麼大,就讓她分一個角落又如何。想了想,這卻畢竟是夜華君的家事。她若不是這麼情真意切一片至心可昭日月,我一棒子打下去又有何妨。現在,卻真真做不出了。情愛一事,本無品德可談,對錯可分,糯米糰子尚小,今後可悉心教誨。我卻千萬再不能這麼助紂為虐了。想到這一層,便忍不住歎口氣,抱起糯米糰子要走。
那繆清公主主動開口道:“姐姐是?”
我暗想半晌,感覺這位成玉元君所言實在非虛,如此妙人,今後定要交友交友。
他倒入戲得快。我頭皮麻了一麻。思忖著要如何做這收場白纔好。
那凡人被接上天宮之前,恰是長在東荒的俊疾山裡。夜華君思舊,將她在山上住過的屋子加了封印,每年都領小糯米糰子來住十天半月。
小糯米糰子卻不依,握著小拳頭做惡狠狠狀:“孃親再不出來棒打鴛鴦,父君便要被那繆清公主搶走了。”又撫額做悲歎狀:“自來後花圃便是是非之地,多少才子就是在這裡被才子迷了魂道失了出息,累得刻苦平生的。”
我略略回想一番。
他包了一包淚,指著我:“孃親這不在乎的模樣,是不是已心有所屬,不要阿離和父君了?”
我眼一閉心一橫:“死相啦,你不是早曉得麼,卻偏要人家說出來,真是壞死了。”
我大感頭痛,為了不使他絕望,隻得做出一副甜美樣,咬牙切齒道:“你父君是我的心我的肝,我的寶貝甜美餞兒,我又怎會不要他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