原是這麼回事。何其傷情又何其動聽。我幾欲唏噓落淚。本想著天宮那麼大,就讓她分一個角落又如何。想了想,這卻畢竟是夜華君的家事。她若不是這麼情真意切一片至心可昭日月,我一棒子打下去又有何妨。現在,卻真真做不出了。情愛一事,本無品德可談,對錯可分,糯米糰子尚小,今後可悉心教誨。我卻千萬再不能這麼助紂為虐了。想到這一層,便忍不住歎口氣,抱起糯米糰子要走。
我大感頭痛,為了不使他絕望,隻得做出一副甜美樣,咬牙切齒道:“你父君是我的心我的肝,我的寶貝甜美餞兒,我又怎會不要他。”
其次便是聲音,聲音必得縹緲,對那事主就一句話:“這回這個我看著甚好,倘若夫君喜好,便將她收了吧,我也多一個mm。”
小糯米糰子大感對勁,抱著我的腿持續朝花圃裡拖。
我傻了半晌,啞然道:“這這這,都是誰教與你的?”
背後夜華君目光淩厲,我一套行動完成得很艱钜。
頓了頓揉著頭髮茫然道:“莫非竟不是麼?”
我趕快陪了笑容來抱他:“我既是你孃親,便毫不會不要你。”
我委實敬佩夜華君的膽色,這些恩仇情仇宮廷舊事,卻一點也不瞞著小糯米糰子,倒不怕給他這兒子造用心機暗影。
我隻得硬著頭皮走疇昔,略略見一見禮,將糯米糰子從地上拉起來,拍拍他膝上的灰,再找個美人靠抱他坐下來。
本來這糯米糰子他親孃並不是夜華君的側妃素錦,倒是地上的一個凡人。現在糯米糰子的寢殿裡,還掛著那凡人的一副丹青。說是青穿著身白綾覆麵,恰是現下我這副模樣。三百年前,卻不知甚麼人緣,那凡人甫產下小糯米糰子,便跳下了誅仙台。誅仙台這處所我有過耳聞,神仙跳下去修為失儘,凡人跳下去定是三魂七魄渣渣也不剩。
繞過拱門,不遠處一頂頗精美的亭子裡,玄色長袍,負手而立的男人恰是夜華。中間坐的那黃衣少女,也恰是繆清公主。
我頓覺空虛,夜華活到現在,也不過五萬來歲,就惹出這很多的情債,委實是小我才。
我一個頭變兩個大。
這倒怪不著那繆清,本上神看那麼一張臉看了幾萬年,現在才氣略略把持住。平常的女子,要能在那張麪皮跟前謹守住本分,實在有些困難。倒是東荒的俊疾山,甚麼時候變做了那素錦的財產,我卻有些迷惑。略略一問,小糯米糰子便和盤托出。
但是以上隻是小糯米糰子的片麵之辭。看這風景,夜華君倒也是個多情種,很難說就未曾對這善解人意的東海公主動過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