兩個仙娥非常受教，連連點頭稱是。

方走到一攬芳華的大門口，正預備排闥，那門卻猛地從裡翻開。夜華一手抱著甜睡的糰子，一手握著門沿，見著我，愣了一愣，斂起一雙眉頭來。

活了這麼多年公然不是白活的。此中的一個小仙娥當真道：“你可傳聞，青丘的那位上神，像是已有十四萬歲了。”

臨時不說這四海八荒裡哪一名神仙的仙氣是崇高能夠侵犯的，我懷著一顆漂亮的心，隻當這是個不大合宜的恭維。然那素錦昨夜同夜華和謬清不知鬨到個甚麼時候，本日這一大早，還能有這麼好的精力頭大老遠地來我這處散一漫步，卻叫我非常佩服。

另一個驚奇道：“竟有十四萬歲了，這這這，這不是老太婆了麼？足足比君上年長了九萬歲，都能夠做君上的奶奶了。她的臉皮竟能這麼厚，雖說是同君上有過婚約的，但以如許的年齡霸著君上，也有點太阿誰了。”

持續泡了半晌，泡得很空虛。便穿了衣裳，令那十六個仙娥暫守在原地，我先回一攬芳華的院子挑幾本書帶過來，屆時邊泡邊看，再打發一些時候。

我訝然道：“小孩子那裡有那麼嬌貴的，我小時候偷折顏的酒喝，醉得四五天冇醒，也冇見我阿爹阿孃將我送去救治。糰子又不是個女人，你如許慣著他，待他大些，不免不長得娘娘腔腔。”

他們自去執天界的法度去了。前麵的十六個仙娥仍跟著我。

兩個仙娥愣了愣，點頭稱是，又分歧地從速道：“這兩個宮娥太不像話，累上神起火，小婢們天然要報下屬部，將她兩個懲戒一番，立一立端方的。”

本來不過想聽一個謬清的八卦，卻不料趕上那素錦側妃的婢女在背後將我編排一通。他們這一番話說得何其暴虐，若我還是當年崑崙虛上的小十七，定要將他們補綴得爹媽都認不出來。幸虧清修了七萬年，現在我已進入了忘我無我，看人間事比方看那天涯浮雲的上乘之境，自是不與他們計算，隻招了那方纔想要穿出石頭去的兩個領頭仙額，掩著扇子低聲問道：“我模糊彷彿記得，天界立的端方裡，有一條是不能妄議上神的？”

隨伺的十六個仙娥中，有兩個擅樂律的，抱了琵琶在一旁撥了個把時候，令我打發了些時候。可她們再撥得好，如何比得上當年掌樂的墨淵。初聽著還覺新奇，聽多了結也有趣，順勢打發她們將琵琶收了。

我咳了一咳，道：“起火倒冇有，隻是偶爾聽得如許的話，不大順耳罷了。”遂合起扇子拍了拍她們的肩膀，慈愛道：“話雖這麼說，你兩個方纔也忒魯莽了，說人是非如許的事，最忌諱的就是半途被人撞破。可想而之，你們方纔若真穿過石頭去，卻叫那一雙小仙娥多麼羞怯，多麼難堪。既然她們這個行動違了天界的端方，遲早要受些懲戒，倒不如讓她們說個歡樂。她們說歡樂了，你們便也能占個理罰得歡樂些嘛。天宮這麼大，總還是要叫人曉得，立的端方不是單立在那邊當安排的，是不是？不過話說返來，後宮裡最忌諱熱烈，這雙小仙娥性子忒活潑了些，倒不大合適當這份差了，你們遴選遴選，另為他們謀個合宜的差事罷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