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華說糰子隻是受了些驚，並不礙事。我擺佈打量一番，看他仍然白白胖胖，笑起來暴露兩個酒窩，與平常普通的天真，才真正放心。

他抱著糰子頓了頓，道：“十四個。”又道：“如何了？”

他走過來，一把扶起奈奈，卻並不看她，隻望著麵前的桃林，淡淡道：“這位是青丘之國的白淺上神，要在這院中暫住幾日，便由你奉侍了。現在你須改一改口，不能叫娘娘，便喚她的尊號，稱她上神罷。”

糰子在泉裡撲棱著水花問我：“父君如何走了，分歧我們一起泡麼？”

正要將扇子收回來，卻聞得背後百轉千回一聲“娘……娘？”

夜華邇來非常地善解人意，既看出來我帶傷行路不易，一通折騰下來已冇甚麼精力頭了，又看出來我心中思念糰子，讓我有點打動。

他害臊狀絞著衣角道：“書上就這麼寫的。說有一名夫人懷了小寶寶，她們一家人就都不準她再去抱彆人家的小孩來逗，怕動了，動了……”想了半日，小拳頭一敲，斬釘截鐵道：“對，胎氣。”

我握著扇子難過了一會兒，唏噓道：“冇怎的，隻感覺嫁給你，我這階品不升反降。這麼看，倒算不得一筆好買賣了。”

那天泉落在一座假山後，是個甚僻靜的去處，四周的氣澤並那泉水都是青色的，正如陰陽未分的渾沌期間，六合之間一派空濛。

我目睹著夜華額角的青筋抖了兩抖。

我楞楞地：“啊？”

糰子喝彩一聲，由得仙娥們解了他的小袍子小褂子，白嫩嫩跳進水裡，卻也並不見下沉，隻浮在水上，劈啪地拍著水花玩。

我甚慈愛揉了揉他的頭髮，柔聲道：“娘切身上不太好，你先容你父君抱一抱。”

我不過帶了兩身衣裳上來，便也冇甚麼好安設辦理，夜華差奈奈備好一應沐浴的袍具，叮囑我先躺一躺，他去慶雲殿將糰子抱過來。

因我到天上來，歸根結底隻為泡靈寶天尊那汪天泉。高低一通折騰完了，便同殺往靈寶天尊的上清境。

糰子天真道：“是成玉借給我的。”

糰子伸出兩條胳膊來，奮力端住我的臉吧唧親了一口道：“本天孫歡暢嘛，孃親有了小寶寶，本天孫就再不是天上最小的一個了。”

我手一抖，用扇子挑下的那枚花枝猛地彈起來，顫了幾顫，窸窸窣窣，幾近碰掉半捧花瓣，身上勉不了也沾上幾瓣。

他默了一默，磨著牙道：“如果天君帝後，便能有二十四個仙娥帶路了，還能另配四個心靈手巧的給你搓背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