方纔那出床戲實在並不見得非常香豔。當年在崑崙虛上做弟子,初下凡時,本著求知的心態,曾拜讀了很多春宮。平常如市道上賣的三文一本的差勁本子,奇怪如王宮裡天子枕頭下藏的孤本,男女甚或男男的,均有瀏覽。當時我尚能臉不紅心不跳,淡定得如一棵木樁子。今次卻略有分歧,乃是與小輩同賞一出活春宮,不叫老臉紅上一紅,就實在對不起他那一聲順溜的孃親。
一晃眼就是半下午。待平話先生驚堂木一拍,道一聲:“欲知後事如何,且聽下回分化”時,窗外華燈已初上了。
我嚥了口口水聽他持續道:“等我尋到那小瘦子時,他已經直挺挺躺在了地上,蜜斯姐身邊站了個白衣裳的哥哥將她抱著,我看冇甚麼了,想返來持續聽書,冇想到穿錯了牆,進了另一間配房。”
尋到第十三間,總算見著糯米糰子深思狀托了下巴懸在半空中。我一把將他拽了穿出牆去,彼時床上那對野鴛鴦正親嘴親得很歡樂。
我冇理他,低了頭猛扒飯。
我哈哈乾笑了兩聲。
配房外頭雖還是一派孟浪風格,令人欣喜的是,總歸這幫蕩子們衣裳都還穿得妥當。
房中一張紫檀木的雕花大床上,正同臥了對穿得甚風涼的鴛鴦。上方的男人已是半赤了身子,下方的女子也隻剩了件大紅的肚兜。凡界的良家婦女斷是不會穿這麼刺眼的色彩,我暈了一暈,勉強撐起家子拽住一個過路人:“兄台,你可曉得這市鎮上的青樓在哪個方向?”
糰子皺眉道:“方纔有個小瘦子在大街上公開親一個蜜斯姐,這個蜜斯姐不讓小瘦子親,小瘦子冇親到就很活力,招了他身邊幾個醜八怪將蜜斯姐圍了起來。蜜斯姐臉上怕得很,我看著很不忍心,想去救她。等我跑下樓,他們卻冇人影了,中間一個大叔奉告我,那蜜斯姐是被那小瘦子扛進了這座花樓。我怕他們打她,就想出去找她,可把在門上的大娘卻不讓我進,我冇體例,就隱了身溜出去。唔,不曉得那大叔為甚麼說這是座花樓,我將樓上樓下都看了一遍,可冇見著甚麼花來。”
一個紅衣丫環手中托了碟綠豆糕嫋嫋娜娜打我們身邊過。糯米糰子抽了抽鼻子,立時顯了形追上去討,我在背麵也隻好跟著顯形。那丫環見糰子長得敬愛,在他臉上摸了兩把,又轉頭雙頰泛紅對我笑了一笑,將一盤糕點都給糰子了。
他稟報了些甚麼我倒也冇多留意。大抵是說一封急函需得頓時措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