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娘娘如何不進殿去?”折顏在她身側輕聲道。
“代兒?”身後傳來一個溫潤如這碧玉普通的男聲。
他抬眸,眼底盛滿了纏綿的笑意:“我見到的也是兩回。”
折顏一怔,蘇代的話問住了她,實在她也不知她活著究竟是為了甚麼,這般周旋,像是隻是為了活著,但是活著又是為了甚麼?莫非僅僅是為了辛苦的周旋?
他一怔,就在她的心緩緩沉入深淵之時,他唇角凝上一抹笑意,輕聲道:“本來你一向以來擔憂的都是這個?”
她抬眸看著他:“這底子不對等,對你來講,這太不公允了。”
他將她放在一旁的軟榻上,一室的靜香細細,無措的打量著屋內的陳列。
“哪有,不過就這兩回罷了。”蘇代自知理虧,可又不想被他唸叨,不由小聲辯駁道。
小屋坐落在林深之處,她悄悄伏在他的背上,鼻尖輕嗅著他身上淡淡的蘇合香的味道,內心儘是安寧。
棲鸞殿天井裡的青磚上積窪了些許積水,晶瑩的水窪暗射出澄碧如玉的天空,彷彿一塊得空的青玉普通。蘇代站在廊下怔怔的瞧著宮娥們將青磚上的積水掃儘,不知為何,心底突然氤氳而出一聲沉悶的感喟,像是在哀歎這久久無儘的深宮光陰,又像是在歎惋這無常的日色。
她神采喏喏的點了點頭,心中思路萬千,不由想起除夕夜,她的腳崴到了,他卻替她擦藥膏的模樣。
“你住在這裡?”自打來了玉華台,她還不知他住的是甚麼處所,她也從未去過。
蘇代緩緩走到如碧玉般的水邊,蹲身雙手合起,輕緩掬起一泓,淡粉色的花瓣在掌中輕晃,染粉了全部掌中的泉水。
“你如何會在這裡?”胥璵輕聲絮語的問道。
“我當然是君子君子。”他的眸光清澈如月光,燭光熒熒一閃,卻閃出如琉璃普通燦爛的光芒,如高出天涯的虹彩,眼底鮮明是她嬌俏的容顏,“不過隻是對旁人。”
綠樹成蔭的深處,竟然是如新月兒般的小泉,水聲潺潺,在沉寂的林蔭中顯得格外動聽,聽慣了箜篌幽幽,潺潺的水聲彷彿一曲更成心境的古曲。
“這是我在宮後苑的太液池旁?”當時彷彿是榮秉燁在她身後輕喚了聲,她本覺得他在清心殿批摺子,冇想到他特地來了宮後苑找她,她心中歡樂,回眸看他之際,唇角也漾起了笑意。
她怔怔的瞧著麵前如玉般的少年,時候彷彿在現在凝固,四周靜得出奇,沉默無聲,隻能聞得水波閒逛的柔嫩聲音,她彷彿在猝不及防間,重重跌進了他眼底的笑意,心湖彷彿被一陣風吹起波瀾,波紋陣陣,心跳得短長,她倉猝垂眸,輕聲嗔道:“油嘴滑舌,疇前竟是不知你是這般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