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宓漸漸站起家,理了理腰間的宮絛,眉眼緩緩低了下去,似是一聲感喟:“我走了。”不知為何,蘇代心中竟生出幾分慌亂,似是江宓出了這個門,便不會再來了,她倉猝站起家,喊了聲:“宓姐姐?”
折顏抿唇笑了笑:“鳳凰於飛是指鳳和凰相偕而飛,鳳指男,凰指女,以是鳳凰於飛是伉儷合歡恩愛之意。小主問這個做甚麼?”
蘇代輕笑一聲:“那便今後都不複寵便是。”
“折顏,你可知鳳凰於飛是何意?”若說帝王是龍,皇後便是鳳,那麼鳳凰於飛是不是皇後之意?
江宓行至門前,對著她淡淡笑了笑,那淺笑裡有絲哀歎,有絲苦楚,像極了夏季裡的最後一抹殘陽。她冇有說話,蘇代更是不知該說些甚麼,手足無粗的站在那邊,她怔怔的看著江宓挑起簾子出去了。
挑簾的一刹時,外頭的暖陽照了一縷進屋內,暖黃色的光芒竟有些晃眼,跟著江宓走出去,那一縷陽光也被簾子隔在了外頭。
江宓說到這裡便頓住了,神采有些似笑非笑瞧著她。
“盛寒安能複寵是因為她冇有做錯事,可我在他眼裡已是罪人,他現在隻怕看都不肯再看我一眼,我和他已經生分了,若要我卑躬屈膝的去奉迎他,就像你之前說過的,我不肯做,也做不來,何必來哉!”蘇代輕撫著袖口的斑紋,淡淡道。
“欸,先不說這個了。”江宓沉沉感喟一聲,又道,“陛下前夕在清心殿時,有個宮女奉茶出來,第二天早上竟是被封了采女,賜居錦瑟軒。我聽到此事時,本冇做多想,可昨日偏生讓我撞見了這位新封的劉采女,你猜如何著?”
“複寵?哪有這麼輕易?”她輕聲嗤笑一聲。
在關雎宮的時候,江宓說有事和她說,厥後便和她一同回了沉香館。
除了小屏風以外,另有一張紙,上頭寫著兩行字,“自有神女在,眺望寄相思。”
一進門,江宓便笑道:“有件事定要說給你聽聽。”
江宓緩緩鬆開了蘇代的手,眼神有些許遊離,很久,終是嗤笑一聲,悄悄道:“罷了,你若不肯,我便是逼著你又有何用。”她的聲音很輕,到最後幾個字時竟是低不成聞,蘇代模糊間卻聽出了幾分哀涼。
鳳凰於飛竟是這個意義!蘇代心底啐了一聲,呸,誰要跟他相偕而飛,她何曾見過這般厚顏無恥的人!
“實在現在我想通了很多事,他不信我,我也不強求。再說這日子也冇甚麼不好的,身邊有一兩個知根知底對我好的人,總好過之前守著偌大的未央宮,時候還要防備著被人算計的日子。”蘇代低眉敘敘說道,不知為何,她卻俄然想起了除夕夜揹著她緩緩走在梅林中的胥璵,鼻尖似又聞見了他身上淡淡的蘇合香,沁民氣脾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