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顫抖著聲音問:“你……不信我?”幾個字像是從胸口氤氳而出,艱钜有力,飄散在空中不久,就散了。
她不想哭,她不想在她心死以後讓他瞧見她這麼狼狽,她的高傲不答應她這麼做!可不知為何,淚水早已順著她的臉滑落。
她的頭磕在地上,一雙熟諳的玄色男鞋從她身邊踏過,殿內的眾妃嬪無不看著她,眼神中或有憐憫,或有不屑,或有恥笑。
她驀地站起家,肆意揚聲大笑,可臉上早已淚水成行,“榮秉燁!我看錯你了!我捧著至心對你,可你卻生生踏碎了。是啊!你不奇怪!你不奇怪的!隻要你情願,有多少年事芳華的仙顏女子情願為你獻上至心,你如何會奇怪我的心呢!”她捂住悶得發痛的心口,每說一句話,她的心就痛得更加。
她還記得她曾問過他“杜鵑啼血”是何意,他笑著擁她入懷,奉告她是杜鵑日夜悲鳴,啼至血出乃止,世人常用描述哀思至極之意。她當時還不懂,可她現在明白了,本來是如許,杜鵑啼血,心死哀思。
榮秉燁的神采暗淡不明,聲音裡亦聽不出喜悲,“哦?你有何罪?”
他通俗的眸子似一汪安靜的湖麵,冇有一絲波紋。
她低聲輕笑,耳邊傳來他寒冰一樣的聲音,“懿妃乞顏氏,德行有虧,殘害皇嗣,廢乞顏氏妃位,剝奪封號,降為嬪位,望靜思己過,賜號靜。”
珧芷自殿外出去,一進門便跪下討情:“奴婢未央宮珧芷,拜見陛下、各位娘娘。奴婢有罪,情願受罰。”
“哈哈哈……”她瘋笑不止,乞顏氏,靜嬪,他要她靜思己過,他好狠啊,他的心是盤石做的麽!這麼硬,這般無情!
“乞顏氏,還不接旨!”賢貴妃蹙著眉冷聲道。
身邊與她一同跪著的江宓早已淚流滿麵,正要開口說些甚麼,卻不想手被她緊緊地抓住了,她的手涼得嚇人,隻聽她低聲輕喃了一句,“求你。”她這是不讓本身討情啊,江宓忍不住低聲抽泣。
賢貴妃聽蘇代直呼榮秉燁的名諱,不由大驚:“你怎敢直呼陛下名諱,暮年,還不掌嘴!”榮秉燁生冷的眸光直視蘇代,聽聞賢貴妃命令掌嘴,他冇有任何反應。
他還是不語,隻是眉宇間的寒意叫她的心如同刀絞。她不由捂住心口,可心間傳來的痛苦足以叫她發瘋。
殿內的熏香自爐中嫋嫋升起,一室芳香,西南角裡正燒著上好無煙的銀霜炭,殿內暖意融融,可他久久不語,卻叫她的整小我彷彿置入一個極寒之地,渾身發冷。